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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光。”

第64章谢见欢

谢春残的哭叫之声已经哽咽到近乎嘶哑,洛九江深吸口气,环住谢春残肩颈向自己背后一甩,动果断利落,分毫也不耽搁。

这片满是花籽的地宫不能多呆了,他还是寻路出去,看到了外面能不能让谢春残从幻境中恢复。

饶是在如此情境之下,他也十分注意地避开了谢春残的左腕,没碰痛他小臂上三道凝结外翻的伤口半点。

“谢兄别哭,我带你走。”

洛九江喃喃道,像是说给背后神志不清的谢春残听,也仿佛是要再重复一遍过去的誓言,“我们离开地宫,也离开这片死界,我带谢兄去看海。”

背上的谢春残依旧在啜泣,他向父亲反复道歉,也向那只存在于记忆中的施暴者不断求饶,从前那个软弱而幼小的影子覆盖在十九岁的谢春残身上,几乎抹去了那个讥诮而幽默的青年的全部存在。

四周的掌中花籽黑压压一片,遮光断芒,却全不如旧日的泥淖那样让人不见天日。

谢春残还在断断续续地哭泣,他的泪水断线串珠一般接二连三地砸到洛九江的肩头,温热的咸水煞得洛九江那里一处未愈的伤口生疼,也打湿了他身上血色的小字,那小字见水不褪,只是被泡得愈发鲜艳妖异。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这片被后天制出的“纯净”,黑色的花籽愈发密集,在肉眼可见的变化之后,它们浓得简直像雾。

洛九江撕下身上为数不多的布料蒙住谢春残的口鼻,再依法给自己简单处理了一番。只在他把谢春残放下的短短工夫里,这片地宫中的黑色花种就翻涌地更加厉害,它们密集若潮水,翻涌似波浪,更危险地像一张巨口,仿佛有生命般对着两人虎视眈眈,随时等着将他们囫囵吞下。

饶是以洛九江感知能力之强大,范围也被这些掌中花种圈定在三步之内,他一手按紧背后的谢春残,一手运足灵气推开眼前的一片黑沉,宛如破浪一般。

以摸索一样的态度行走了大约半炷香左右,洛九江便感觉到某个方向的灵气变得更浓郁一些。他从善如流地转道而行,心中早做好那里也许是某个陷阱的准备。

一盏茶后,他站到了一处石台面前。

石台之上陈列着不少珍奇异宝,零零散散总有百十来件。它们大多都是筑基修士能用得到的法宝丹药,旁边还贴心地放上了一个储物袋,很是方便洛九江将它们尽收囊中。

然而洛九江对此只是匆匆一眼,随即就把注意放到了那平平无奇的石台之上。再三确定台上并无机关,也无寄语之后,洛九江叹息一声,先是对着石台拜了一拜,方郑重道:“此物乃一位少女性命所系,晚辈自专了。”

他抬手取走了一瓶筑基丹,除此之外,对其他的物事甚至没再多看一眼。

洛九江重新负起谢春残走出三步,就问脑后一阵呼啸。他疾疾转头,只见诸多掌中花籽被凝结成板结的一片,无数凌乱的笔画在这块特殊的墨板上浮现一动,最终拼凑成了一句话“为什么只取一瓶筑基丹”

“此物关系到我一位同伴的性命。”

那块完全由细小黑尘般花种组成的板子颤了一颤,下一刻,“只”字便大大地凸了出来,宛如一个加重语气的强调。

“这个吗”洛九江苦笑一声,“我先蒙前辈机关庇护,从追杀中逃得性命,再受您于梦中指点,全我一式破界刀招,最后还要从您这儿卷个包袱跑路这连吃带拿的,我还没修成这样厚的脸皮。”

那小桌上的东西五花八门,单是兵器就有十来种,很明显不是单独给洛九江准备。他若真大模大样地一扫而空,也未免太不客气了些。

这片令人呕的死地让洛九江满心怒气,让洛九江痛恨无比,但还不足以把他改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他还是那个刚进死地时,纵使要取一件不久前还对他刀兵相向的死人身上皮袍,也会先把对方深埋六尺,保人尸身不辱的少年。

墨板上的文字渐渐消隐,而被外力凝结而成板块的花籽还没有散开。操纵着花种的主人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两三息的时间,墨板上才缓缓浮现出一行文字:“台上有颗明珠,你把它取走。”

洛九江下意识一回头,只见方才还琳琅满目挤了一桌子的石台像是被打扫过一般干净,只剩下孤零零一颗光芒柔和的明珠放在上面,而这颗珠子在他印象中并不是刚刚摆在石台上的东西。

花籽组成的墨板颤了颤,仿佛有松散之势。洛九江急忙叫住对方:“前辈留步我的朋友陷入了幻境,不知道该如何唤醒他”

墨板不耐烦般扭动起来,这次的笔画相比起来要潦草得多:“叫他的名字。”

“我已叫过他的名字”

似乎此地主人的耐性已经到头,他这次连上面的笔迹也不曾擦去,便另起了一行凌乱字迹:“姓名是氏族传承所牵系,长辈恩祈之巫祝。你确信叫得是他的真名”

洛九江为这句反问怔然片刻,只这一愣之下,这片花种便抓住喘息机会般哗啦一声散开了。

之后任洛九江怎样唤这地宫主人,对方也不给出半点应答了。

洛九江重新将谢春残放平于地,甚至顾不得去看一眼那颗地宫主人赠予他的明珠。他心中的预感几乎已经化为实质,却仍是抱着希望最后叫了一声:“谢春残”

谢春残双眼紧闭,泪水簌簌而下,不为这个名字有一点动容。

事情到此,已经昭然若揭。

死地中的每个人都称呼谢兄为“谢春残”,乃至通缉两人的绝情缉上,白纸黑字,印得也是谢春残三字。

这当然不是谢春残有意欺瞒洛九江他只是,他只是在谢家满门被戮后,为唯一的幸存者,为曾经软弱地向敌人求饶过的孩子,为曾经在死亡的威胁下把脚踩上父亲冰冷尸体的幼子,再没有颜面使用那个寄托着长辈美好祝福的名字。

洛九江叹了口气:他早该想到的,正常父母若非有深仇大恨,都是期望儿女越来越好,哪有给孩子往名字里填个残字的。

“谢兄,你这次可真正玩脱了”洛九江拧紧眉心,手指近乎急躁地摩挲出沙沙声响。天大地大,能拿来命名的词字何其之多,更别提一番排列组合下来简直不可计数。要他在短时间内找出谢春残的名字,简直如痴人说梦一般了。

“谢兄向来好赌,怎么不记得给自己留下张底牌照应着”洛九江闭了闭眼,飞快地在脑海里过着和谢春残相遇一来的点点滴滴没有,谢春残没给他透露出半点关于本来性命的信息。

唤醒谢春残的方法就在眼前,可怎样打开那扇门倒成了问题。洛九江深吸口气,眉眼之间的急切几乎要满溢而出。也许关键时刻人总有几分急智,洛九江脑中突然灵光乍现,喃喃自语道:“等等,小名也算名吧”

常人惯用的小名就那几种,拿小名去蒙一蒙,可是比抓瞎填大名来得方便多了。

洛九江抓住这根稻草,不假思索连珠炮一般脱口而出:“大春阿白丑儿狗子虎犊双喜,阿妹奴奴小谢蚕宝囝囝,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康康牛牛健健壮壮欢欢”

他紧盯着谢春残的脸,生怕放过他脸上一点表情,然而谢春残始终连睫毛也不曾抖动一下,倒让洛九江的心一直提着。

“欢欢。”

洛九江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叠字,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会在这个小名上停下来,仿佛意识里正有什么东西拼命地上下跳动,不断敲打着他的脑子,声嘶力竭地反复强调“欢欢欢欢欢”

“谢欢谢欢欢”洛九江忙试探性地念了一遍。

谢春残纹丝不动。

想来是他太过紧绷了吧,欢这个字有什么,还是从别的地方想起,例如谢兄常念的那首词

洛九江骤然如雷劈一般僵住。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相见欢在千里追杀的赌约中,他曾输给谢春残一次字,谢春残写在雪上的是个什么

谢春残曾落在雪地上的银钩铁画,他递过骰子时洛九江不经意地转头一瞥,雪地上留下的那片被人拿脚刻意抹过的残迹

“谢见欢”洛九江的声音猛然拔高了一个调子,“醒过来,谢兄谢见欢”

沉睡已久的青年终于有了动静。

他喉中低低呻吟一声,近乎茫然地睁开了双眼。他眼角正滑下两行未尽的水迹,眼睛也被咸涩的泪水浸得发红,可乌黑的眼睛却天真又澄澈,仿佛神魂还被留在那片幻境之中,他深爱的家人也从不曾离去一般。

随着他睁开眼睛的动,谢春残口鼻之中缓缓呼出一股黑气,仔细看去,却是一大蓬细小如尘土的黑色颗粒,每颗都是掌中花的种子。

随着这股黑气离开谢春残的身体,他的神色也渐渐清明起来。从悲恸愧疚到苛刻冷酷,再由讥讽嘲弄到戏谑玩味,短短一瞬里,他像是重新走过了十余年的岁月。

他重新长成了洛九江所熟识的那个谢春残。

只是与洛九江所认识的那个谢春残又有不同,眼前这个谢春残眼中有着旧伤疤被撕扯割裂后的空洞,他的声音空荡荡的,表情带着又重温一遍足以杀死他的刻骨疼痛之后的麻木和茫然。

“九江,”谢春残喟叹般自语,他的睫毛颤动着,它们被泪水粘连在一起,在此刻显得分外的黑,“我方才,你刚刚都知道了”

“嘘。”

洛九江将手指在自己的唇上压了一压,没再提起谢春残在噩梦中哭着吐露的那些过往,他抬起头来,看着因“纯净”消失而缓缓散去的掌中花籽:“谢兄你看,天亮了。”

如乌云似潮水般遮天蔽日的掌中花籽散开,于是便在这深逾地下数丈的地宫之中,竟也从石砖砖缝之中流泻下一抹天光。

这光芒还很黯淡,却足以照清不远处盘旋而上的石制阶梯,那是能从地宫中回到地面上的路。

谢春残怔然伸出手去,那道淡金色的细弱阳光笔直照射下来,无声地笼罩在他的指尖上。

“我拿到筑基丹了,你我先从地宫出去。等小刃姑娘进阶,咱们四个谁都不用再呆在这鬼地方。”

洛九江伸出手,把谢春残从地上拉起来,又重复道,“谢兄别哭,天亮了。”

第65章刃间雪已补完,以后恢复日更

“天亮了吗”

“没有,姐姐别急,我会很快。”

小刃回头看了面上盖着衣服挡住眼睛的封雪一眼,继续低头用牙将一件里衣扯成布条,裹住自己肩上的伤口。

这是她们两个的暗语之一,它来源于封雪和小刃的初见在封雪刚刚来到死地,捡到奄奄一息的小刃,还不了解对方生长环境的时候,她担心小刃看了自己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害怕,便蒙住她的眼睛给她包扎,告诉她天还没亮,让她休息一会儿。

那时候死地的血气还没有把封雪侵蚀到非要自废修为的地步,鲜血对她而言就像是诱人的零食,虽然能馋得人口水滴答,但若要控制住这份饥饿,所用的意志力大概只相当于她少女时代减肥的煎熬。

只是随着封雪在死地逗留日久,血气对她的侵袭就愈发深入,现在的她别说替小刃包扎伤口,就是蒙头不看不想正在处理伤口的小刃,也要用上全部的克制才行。

这一处容她们躲藏的雪洞空间狭小,就算两人尽力远离对方也会脊背相贴,幽幽的血腥气在此处的存在感格外鲜明。

往日封雪源于血脉之中的嗜血之意一旦浮动上来,她就会把自己用石锁锁住,再遮挡住眼睛,背过身去,让小刃走得远远的。可现在外面吃了大亏的花碧流正紧锣密鼓地搜索着二人的行踪,再让小刃远走显然不太现实。

幸而在这个山洞之中,有一样东西可比小刃的存在让封雪垂涎太多了。

封雪将蒙住脑袋的衣服打开一个缝隙,目光怔怔地投向了一条扔在雪洞角落处的手臂。

那条臂膀齐肩而断,整条手臂的皮肤雪白而细嫩,腕上还带着一个镶了绿松石的赤金环。五指之上的每片指甲都晶莹剔透,在一刻钟之前,它还好好地长在花碧流的身体上。

那是花碧流的一条胳膊,也是同族饕餮饱含灵力和血肉的一只爪子。

封雪无声地按了按自己的胃袋,饥饿正如火焰一般灼烧着她的肠胃,进食的欲望也无时无刻像张合的嘴巴一样蚕食着她的意志。好几次她神情一个恍惚,几乎就要扑将上去,毫无姿态地捧着那条爪子大啃特啃了。

可那条手臂,现在还依然还保留着人类的形态。

那只手并不属于人类,封雪心里清楚。然而只要她的神志稍稍回笼,她就不难想起那些刚刚被花碧流翻将出来的,曾经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污黑记忆。

“因缘际会,你倒好运,能遇上这种千年难遇的殊荣。”

“做人愚顽不化,自甘下贱。”

“看来你还没有明白。”

“罢了,你现在也算我半个女儿为世上第二个能活到成长期的饕餮,我便赏你个明白。”

接着便是浑噩而煎熬的七天,无穷无尽的饥饿如影随形无法摆脱,她被那种陌生的力量驱使着,最后几乎是毫无理智地啃咬撕扯着自己的血肉。

再然后恍惚之间,她看到一个被丢进来的单薄身影,然而那时她已完全无法消化理解其中含义。

只是出于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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