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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杨率一脸笑意地从林荫小道里消失了。
黑暗里,寒冰欣阴沉的脸恐怖地覆盖了所有的心思,她狠狠地握紧了拳头,恨意上扬,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可以得到暖城的爱,这不可以,这不可以!
嫉妒是一颗罂粟,开红色的花,结黑色的果,谁也无法控制。
半夜的时候,电视频道渐疲惫,有气无力地撑着点亮屏幕,勉强地收回了一阵假笑。客厅里一片寂静,房间里偶尔传出鼾声。程年忽然看到苏念的脸,很久了,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任何关于她的念想了,心里的那块的地方仿佛是空旷的雪后原野。但是看到她的脸,带着熟悉的气息,程年抬起手,想抚摸她的脸颊。
手在寂静里凝冻成孤独的姿势。程年发现自己是清醒的。
苏念是他的爱情,程年回想着她脸上熟悉的神情,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从不曾遗忘。原来念想只是缩小成了心上一条短短的纹路,再也无法恢复平整。
天亮了。门铃响了。程年起身,看了一眼寂静的走廊,跑上前去开门。杨之然苍白的脸忽然地出现在眼前,程年震了一震,结结巴巴地说:“小……小影,她还在上海。”
“我找您!”杨之然严肃地回答着。
程年又震住了,他木然地盯着杨之然的脸,仿佛缓缓地能倾倒出谁的影子,门开着,谁也不言语,对峙的眼神丝毫不减退,程年恍惚地从思绪里飘过来,他把门缝开得大了一些,说:“请进吧。我们在客厅里谈,外面怪冷的。”
杨之然镇静地在沙发上坐下,膝盖紧合,手掌焦虑地摩擦着膝盖,心底总会有不安,她看着程父手脚笨拙地在厨房里折腾,慢吞吞地把热茶放在茶几上,害羞地说:“不经常泡茶,小影说你爱喝西湖龙井,将就点。”
“叔叔,今天我来找你,是有话想对你说。”杨之然保持着情绪,开门见山。
程年点点头:“你说吧,我听着。”
“叔叔,我是杨之然!”
程年点点头,淡淡地一笑,说:“我知道。小影城池跟我提起你,说你很照顾她。”
“叔叔,我的妈妈是苏念。”杨之然一字一顿地陈述着,生怕空气扰乱了任何一个字,程年点点头,哭着一张脸,笑:“我知道,她叫你小然。”
杨之然涌到嘴边的话,突然被压了回去,她看着程年苦笑的脸,心里扯着一丝丝的疼痛:“你是怎么知道的啊?”没等程年回答,她恍然大悟地感叹道:“也是,妈妈一定跟你商量过我的事情。”程年只是苦着脸,一言不发。
“我只是想告诉您,妈妈一直都爱你们,即使她为了我,跟您离了婚,抛下了小影,这些都不能够阻挡她爱你们。妈妈说过,她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嫁给了您,生了小影,她说作为一个女人,此生无憾了。”
“或许你会埋怨,既然爱,为什么要离开。可是,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想坚持的东西,也许她不曾告诉过您,我之前生活在一个多么恶劣的环境,甚至生不如死,是妈妈带走我,给了我生的希望,我想妈妈她一定说过,她想坚持做一件她认为对的事情,而我恰好成为了那件事情。”
“叔叔,请您不要再记恨妈妈了,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妈妈不会和您离婚的,小影不会没有妈妈的,要恨就恨我吧,妈妈太无辜了。”
“叔叔……”杨之然泣不成声,“好吗?”
程年把头深深地埋在手掌里,沉寂在一片寂静里,浑然不觉,泪水已浸湿了衣袖,冗冗长长的倾述把蓄在心里的回忆统统挑起,他的脑海里又浮起苏念的模样,咧着脸,笑意透彻的样子,他近乎奔溃地说:“我哪里有恨过她?”
茶几上的热茶,热气渐渐消散在空气里,杨之然发呆地看着热气一丝一缕地盘绕在眼前,脑海中重复印刷着程年奔溃的样子,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此时,她才真正地明白时间哪里有忘记这一件事情,发生过的,深刻过的,都被岁月用一把镌刻刀在心里的某个部落,用力地划了几痕,即使日晒雨淋,冲刷褪尽,伤疤会变浅变淡,但是当时被镌刻上的那种疼痛与撕心裂肺,是谁也也无法忘记的。
忘记,不过是记得更深更隐晦罢了。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和你坦白,希望能够得到你的谅解。”杨之然打破深沉的氛围,缓缓地开口,“我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经常出入你的家,钥匙是妈妈给我的,不过请放心,我没有偷拿过任何东西,除了小影奶奶临死之前,让我拿走了她的日记本。”
“我知道。”程年冷静极了,丝毫不意外。
杨之然瞪大了眼珠,惊叫道:“小影都和你说了吗?她还有说什么吗?”
“不是小影告诉我的,是我自己看到的。房间忽然变得很干净,我觉得很奇怪,有我家钥匙的只有小影和杨率的妈妈,但是她们都没有时间,于是有一天我假装去工作,半路又折回,在保安室里蹲了一会儿,发现你出来了,拿着小影买的垃圾袋,那时候我就知道是你帮忙打扫卫生的,但是不忍心点破你。”程年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通,“小影也知道这件事?她有去找你吧?她很生气吧?不过也请你谅解,毕竟小影一直对苏念耿耿于怀。”
“我明白!”杨之然喝了一口冷冷的茶,茶叶的苦味愈发浓烈,从嘴里一直灌倒心里,“我从来都不怪她。”氛围又安静了下来,程年苦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杨之然眼神闪闪躲躲,欲言又止。杨母忽然从房间伸出脑袋,试探着和程年对了一眼,不好意思地踮起脚尖往外走:“阿年,你好好招呼客人啊,我们先走了,还要去上班,早饭我们路上吃一吃就好了,你们慢慢聊。”说着一脸尴尬地把杨父往门口拉,轻轻地合上门,逃离死一般的寂静。
程年顿了顿口气,解释道:“他们是杨率的父母,最近一直都住在我们家,等小影和小率结了婚,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杨之然板下脸来,近乎有些生气地说:“您有没有问过小影,她心里喜欢谁,为什么您一定要把您的意愿强加到小影的身上?您是否想过,小影真的快乐吗?”
“可是,小影和小率从小玩在一起,他们在一起是最好的。”程年据理力争。
“什么叫做最好的?那是对你们来说,是最好的,对小影来说,可是并不是!她明明喜欢着别人,你们却一定要她和杨率结婚,你们这样做,真的对她好吗?”杨之然声竭力吼,程年被巨大的冲击愣住,他弱弱地开口:“小影,她真的……还喜欢……晴哲吗?”
程年忘记杨之然是什么时候走的了,只记得她的竭斯底里,以及一连串的话语给自己的所有冲击,原来他这一路,打着“为了你的幸福”的幌子把程穗影一步一步地逼近圈套里,用栅栏死死地围住,越束越紧。他以为给了她偌大的空间,可是偌大空间里连心与自由的位置都盛不下。
光透过玻璃,亮堂了一室的尘埃,阴霾里的生物缓缓苏醒,生命也启动,程年却又陷入了一场黑暗里,闭着眼,轻微的刺痛感,时刻提醒着自己这不是一场梦,不会一醒来,一切都是最好的状态。
程年翻出箱底的相册,累计的灰尘厚厚地覆盖了所有的回忆,照片,只是一个月台,记录的目的在于遗忘。每一张的嬉笑都把时光镌刻在许多年前了,苏念的身姿曼妙得像是春天里的模特,自然地把最生机勃勃的一面展露无遗,程穗影无邪的笑脸,她的牙齿还没有长齐,笑起来的时候,还会有黑乎乎的一团,时光记录下的美好,显然成了最幸福的姿态。他突地舒了一口气,心空了一块,这些年一直耿耿于怀的芥蒂,一瞬之间被瓦解了。
他知道,苏念爱他,爱小影。
他知道,苏念的坚持只不过因为她的善良。
这些,还不足够释然吗?
只要,最临近心的疤痕痊愈了,心就会安然。
程穗影走神的思绪被手机的震动拉了回来,讲台上,老师依旧喋喋不休地边说便画满了黑板,右手边的男同学从上课一直睡到了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程穗影笑了笑,拿起了搜集,顿时掩面而泣。
程年说,小影,往你最快乐的方向本奔跑,我会在你的身边。
爱是一场旅行。
杨之然明确地知道,这不是一场旅行,因为这次的出行有明确的目的地,她需要的不是沿途的风景,而是这段旅途本身的意义。整个夜晚,被颠簸不断地醒过来,几番难以入眠,火车每一次都停靠在叫不出名字的站台,北方的黑夜又照不出玻璃窗外的景色,杨之然说,她需要为在意的人做一些事情。
清晨九点,火车缓缓进入站台,杨之然听到清脆的哨声和人身鼎沸。
北京是终点站,人群拥挤地流向出口。杨之然只有一个书包,她留在人群的最后,慢慢地走出火车站,这是程穗影爱的人现在待着的城市。一路上都还算顺利,北京的地铁一如想象总挤得水泄不通,杨之然闻着绕在空气里异样的味道,空空的胃抗议着,又被无奈的叹气压回平静,她看着电话簿里请着的电话号码,是好不容易从杨率口中套出来的。
“喂,我是杨之然。”穿过拥挤的人群,透过长长的扶梯,迎着一股清凉的风吹在脸上,面前显现的是一所高校的招牌,大得无法尽收眼底。
“嗯。”晴哲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见面谈一谈吧!我在你学校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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