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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太后嗔了她一眼,脑子里开始盘算起来。武穆侯是个三品的侍郎,虽然有些权力,但还不至于大到能够影响朝廷局势。荣昌郡主的母亲汝阳大长公主身份尊贵,却已经好些年不出府了,就连宫里的宴会都不参加。这样的背景,倒是对五皇子构不成威胁。而且,据说这位顾四姑娘的性子跟她娘荣昌郡主差不多,娇憨可人,没啥心眼儿,是个很好控制的。
容貌尚可,略有才情,也算拿得出手。
杨太后心思百转千回,似乎也觉得这个人选不错。“你可看仔细了,你真看的中这个?”
“就就这个吧。”皇甫烨撇了撇嘴,看起来有些犹豫,又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点了头。
杨太后嗯了一声,便命人将画像送回了永安宫,并知会了淑妃娘娘一声,算是将顾倾月这个大皇子妃给内定了。
永安宫
“碧莲,你说太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淑妃的眼神在顾倾月的画像上流连了许久,幽幽的开口问道。
“奴婢不敢妄加猜测。”碧莲眸光闪了闪,低下头去。
“这里又没有外人,但说无妨。”淑妃向来器重这个从娘家带来的心腹,故而对她十分的大度。
碧莲想了想,说道:“依奴婢拙见,太后娘娘似乎是想拉拢大皇子殿下。”
“拉拢?”淑妃不解的蹙起眉头。“一个无权无势,又毫无依仗的皇子,拉拢他做什么?”
“大皇子殿下能够活到如今这个岁数,想必也有他的过人之处。”碧莲斟酌着开口答道。
淑妃嗯了一声,继而陷入了沉思。
如今太子跟三皇子斗得不可开交,正是她渔翁得利的时候。不过,三皇子狡猾成性,难保他不会掉过头来对付他们娘儿俩。或许,她该给她的皇儿找个在前面替他冲锋陷阵的,好歹也能帮着挡一挡。
这样想着,淑妃的脑子顿时清明了不少。“原先打算将顾府的四姑娘留着给谦儿做侧妃的,看来需要再变动一下了。”
汝阳大长公主的影响力,淑妃从来都不敢小看。这也是她费尽心思,将五皇子侧妃之一的位子留给顾倾月的原因之一。虽说是外孙女,但是以汝阳大长公主对荣昌郡主的疼爱,势必会爱屋及乌,十分看重这个唯一的外孙女。再一个就是,顾侯爷在吏部任侍郎,而吏部侍郎已经年迈,说不定他很快就会顶了这个缺。若五皇子娶了顾倾月做侧妃,就又多了一重助力。
不过,若是大皇子真能投靠太后,这助力也是一样的。
心思弯弯绕绕之下,顾倾月的命运已经紧紧地跟大皇子皇甫烨连在了一起。
秀女的甄选,总共分为两部分,初选和终选。初选是由后宫嫔位以上的娘娘们从待选的秀女中选出容貌才情比较拔尖儿的,淘汰剩下的直接遣送回府。留在宫里的秀女再通过才艺展示,由皇帝挑选出合心意的充入后宫,剩下的赐给皇室宗亲或者臣子。
初选安排在进宫后的第二日,七十四位闺秀排成几排,轮流上前任由在座的娘娘们打量评估。幸运的是,顾倾月和顾倾宁都被留了牌子。
初选过后,顾倾宁拉着顾倾月的手,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四妹妹,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顾倾月一如既往的沉静淡然,先是说了声恭喜,然后拉着她在榻上坐下。“我早说过,二姐姐一定能行的。”
顾倾宁拿着帕子按了按眼角,好一会儿才宠展笑颜。“总算是没给家里丢脸。”
顾倾月笑了笑,没有接话。入选本就是意料之中的,即便她父亲只是个三品侍郎,但谁让她外祖母是声名赫赫的皇家公主呢?就算是看在汝阳大长公主的面子上,也不会让她难堪。
想起那晚皇甫烨说的那番话,顾倾月不由得暗暗叹气。重回一世,她还是要卷入皇子夺嫡之争中么?只是不知道,皇上会把她指给哪一位皇子。
“四妹妹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是不是有心事?”顾倾宁兴奋劲儿过去之后,总算是察觉出顾倾月的不对劲儿来。
顾倾月朝着她笑了笑,不慌不忙的掩饰道:“只是想起宫外的爹爹和娘亲,有些想念罢了。”
经她这么一提,顾倾宁也变得有些惆怅。“是啊,若真的被选入后宫,以后想见他们一面都难了。”
顾倾月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个堂姐对进宫为妃竟然没有半分排斥。若换做是她,肯定会觉得别扭。皇上纵然再雄韬伟略,英武不凡,可到底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算起来比她的父亲顾侯爷还要大上几岁呢。
姐妹俩各怀心事,凑在一起用了午膳就各自回屋歇着了。
永宁宫
“淑妃她凭什么跟本宫抢人!”万贵妃去勤政殿请旨不成,还被文景帝数落了几句,心里自然不痛快,想要这个发泄口。
吟霜将宫人谴出内殿,然后才上前安抚道:“娘娘您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淑妃她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本宫不知道?她不就是想替五皇子谋算么!平时表现得温婉大度,不争不抢,可心眼儿比谁都要多。仗着有太后做靠山,整天把姿态摆的比谁都高。哼,可惜啊,五皇子资质平平,连睿儿的脚趾头都比不上。就凭他,也想肖想那个位子?做梦!”万贵妃气恼之下,将心里的怨气一股脑儿的就给说了出来。
“娘娘慎言。”吟霜吓了一跳,忙朝着四周打探着,生怕这话被人听了去。
万贵妃余怒未消,哪里听得进去劝。“怕什么!这是本宫的永宁宫,有谁敢往外吐露半个字?”
“娘娘.”吟霜无奈的唤了一声,苦苦劝道。“娘娘您忘了大将军是怎么交待的了?一切都求一个稳字。这么多年您都熬过来了,就差那么一步,何不再忍耐一阵子?”
“本宫忍得还少么?本宫十五岁就陪伴在皇上身边,一路多少的风雨都挺过来了。论恩宠,本宫在后宫无人能及。论家世,本宫的父亲身为一品镇国大将军,为北冥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本宫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哪一点比不上胡氏!可是,本宫还是屈居她之下,只是个贵妃!本宫不服,不服啊!”
“好不容易熬到她只剩下一口气,原以为那个位子非本宫莫属了,结果却还是空欢喜一场。”
万贵妃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整个人都魔怔了。
“本宫累了,不想争,也懒得去争了。”万贵妃发泄了一通,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只是,那个位子,只能是本宫儿子的!所有挡在前面的绊脚石,本宫会一块一块的将他们除掉,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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