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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苏陌，她睁大眼睛，想挣脱伯特的手，可无奈根本是徒劳。
没办法，她只能喊道。
“快救她……不然她就会死！”
可男人，却不动。
尉迟寒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此时的神色，只以为他不相信，不肯救。
“尉迟寒，她有心脏病，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苏陌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句来不及，把她自己都怔到了。
……
深夜的急救，那匆忙的脚步声，慌了谁的心。
看着那个心脏几欲停止的女人送入抢救室，苏陌没能忍住，小声哭了出来。
她觉得，柏清这一次可能真的……
而尉迟寒，却是出奇的安静，沉默。
苏陌抬首，看到了男人眸中那骇人的猩红。
他突然走近她，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声音染上了绝望，摇晃着她的身子。
“告诉我，告诉我！”
告诉他什么？
苏陌被他摇晃得难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知道，现在眼前这个男人不正常了，她说什么，都会让他崩溃的。
“告诉我，她为什么会有病！”他的怒喝，让她无言以对。
这让她怎么回答，苏陌摇着头，她不知道。
“我不知道……当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已经……”
肩上的力道瞬间消失，她可以看到尉迟寒眼中的震惊。
她知道那目光代表什么，是懊悔么？
彼时，她听到了有人走来的声音。昏暗的医院走廊上，苏陌迷茫地看着那模糊的一片，而后眸底一颤。
那人渐渐走近，熟悉的脸依旧像记忆里那样的高贵完美，她开始怀疑是幻觉了。
是他么？
这个现在只能在梦里见到的人，这个在各种报道上要娶苏欣的男人，是他来了么？
尉迟寒在看到男人时，那猩红的眼睛恨不得将他拆之入腹。
“顾矜城。”他眼中的恨与怒，在面对这个淡定漠然的男人时，彻底宣泄出来。
当初要不是他的出现，他和他的清儿，就什么都不会变。
顾矜城……
苏陌失神了，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出现在她生命中了。
而现在，他就这么站在她面前，那深邃的目光与她相对，仿佛多年不见。
顾矜城看着女人愕然的神色，以为他是幻觉？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划过她高挺的鼻梁，声音还是像曾经那般让她温暖缱倦。
“小鱼儿……”
那鼻上的温度，那声音，不是假的。
她恍然醒来，不可置信。他他他……
可是顾矜城的举动明显是让一侧的尉迟寒越发怒极，直到急救室的灯熄灭。
尉迟寒忘不了医生出来时说的话。
“病人的心脏已经衰竭，就算现在做换心手术，成功率也不大。家人请做好准备，她随时都可能……”
都可能什么，尉迟寒再也听不进去了。
心脏衰竭，代表什么？
“顾矜城，告诉我所有的一切。”
他看着那个斯文如君子的男人，只有他，知道柏清隐瞒了什么。
……
苏陌守在重症监护室的病房外，从玻璃窗里可以看到那全身都布满针管的女人，她捂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这样的柏清，好像随时都会离开。
想到初见时，那个带着她艺术气息的花店，那个带着神秘而又让苏陌欣然的她，是那么完美。
“柏清，请你醒过来……”
她低喃着，对柏清，除了情谊外，她更有着深深的愧疚。
尉迟寒有句话说得对，如果当初不是顾矜城，也许他们……也许他们现在不会这样彼此相恨。
不知道他有没有和尉迟寒说明一切，那个妖冶的男人，好像从来都不可一世。
当知道真相时，他会不会痛恨自己所做的一切？
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她抹去泪，静静地等待着。
等待着什么，是柏清的清醒，还是顾矜城……
她不知道，只觉得好累好累。
闭上眼睛，想到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好像快用光她一生的经历了。
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灯影，迷迷糊糊，分不清是什么在地上投来影子。
迷茫抬首，是他居高临下看着她，眸光如水。
顾矜城蹲下身子，温暖的手拂过她的脸颊。还是那么轻柔，那么让她怀念。
“小鱼儿，”他淡淡勾唇，缄默地看着她，良久，在她渐渐酸涩起来的小脸中，那四个字，蔓延到她的心间。
“我们回家。”
苏陌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身子很沉，即便感受到了有阳光的热度落在她的眼睛上，她也不想醒来。
好怕醒来，又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小屋里，那个没有他的地方。
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蓝色天花板。
她……是在……
“太太，你醒了。”
这声音，好像是陈姨。
陈姨抬着一杯热水进来，苏陌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做梦，而是真的在这个曾经他们的家里。
“陈姨……”
她失神低声唤了唤，从离开这里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是有些想念的。
“太太回来了就好。”
苏陌颌首，想到了昨天夜里的事。从柏清被送到重症监护室后，他来到她面前，说带她回家。那一刻，她恍若隔世。
不再是之前的冷漠，之前的淡然。而是熟悉的温柔，熟悉的安心。
轻轻抱起她的身子，走过长长的黑色走廊，她凝着他完美的侧脸，头偎在他怀中，舍不得眨眼。
生怕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在他的怀中，温暖如旧。
“太太，是想找先生么？”
看出女人眸中的寻觅，屋内没有他的人，淡淡的失落被陈姨尽收眼底。
话落，苏陌就看到那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前，手里端着一碗浓郁的中药。
苏陌立马就被他手中的药吸去了目光，她现在记忆都想起来了，自然是知道……这药是给她喝的。
从小到大，很多西药对她都没有作用，倒是苦涩的中药，一喝就见效。
蹙眉，她好像，没生病啊？
陈姨无奈笑了笑，离开了房间。
她坐在床上，静静看他走近自己。不敢开口说话。
因为她不确定，现在他们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早在昨天之前，他和她彼此已是平行线，此刻，是要……
顾矜城看着小女人目光中的茫然和退缩，唇畔轻笑，温雅如斯。
他狭长深邃的眸看着她的容颜，那交汇的瞬间，她不自主抿起唇。
温暖的掌心抚过她的发际，蜿蜒而下，眼睛，鼻子，停在了唇上。
缓缓摩挲，她一颤，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他覆盖过来的吻封住了声音。
这一秒，她晕眩了。
他在，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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