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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7
、长夜
第二天一早，在定好的闹铃声里，姜云晚动了动，下意识地想要伸展身体，却根本动弹不了。
手被缠着脚被绞着，整个人像被绑住了。
那一瞬间，姜云晚全醒了。
睁开眼，面前就是那张无比熟悉的俊俏脸颊。
商焰睡得很熟，鸦黑长睫合拢，这段时间没休息好，眼睑下泛出淡淡的青。
就那么看了好一会儿，姜云晚才轻轻掰开了商焰的手，起身去衣帽间换衣服。
待会儿她还要去医院。
在起身的那一瞬，商焰睁开了眼，盯着她背影的眸子清明且幽晦，眼瞳里沉着失眠后淤沉的血丝。
姜云晚穿戴整齐时，商焰走了进来。
姜云晚换上了一身休闲的米色长款风衣，搭复古蓝的铅笔裤，头发束成马尾，看起来干练又青春。
商焰坐在客厅沙发里，低头看手机，听到脚步声，挑起眼皮朝她笑了笑，“想吃点什么，我做？”
商焰没说话，伸出根手指，将姜云晚被围巾缠裹住的马尾辫，挑出来。
商焰斜斜靠在门上，手里正好拿着那本日历。
这也是商焰今年广告代言里最重要的一个工作，商焰工作室上下都很重视，前段时间纪明浩陪老婆出国待产后，和露那边对接的事，就交给了姜云晚暂代。
姜云晚心里有鬼，从商焰手上日历上收回视线，又转身去衣柜里找围巾。
“当然重要，今天约了lore见面。”
商焰突然叫了姜云晚一声。
今天天气不太好，快十点了，外头还蒙着一层雾气，阴沉沉的，高楼大厦一眼望去像是隐在云层之间，有种魔幻的感觉。
lore是露家和商焰工作室这头对接的商务。
她忙道歉：“郭医生，刚刚不太方便，有什么事吗？”
商焰在身后问她，“要出门？”
但是他火起来工作忙碌后，这种时刻再也没有过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拂过姜云晚耳根，撩起一片痒。
不过想到她平日记录行程的时候，为了少写几个字，时常用一些自己能看懂的缩写，又恢复了镇静。
姜云晚在门口顿住脚步，抬头朝商焰看去。
那头笑了声：“也没事，就是提醒姜小姐别忘了今天的复查。”
商焰表情极淡地从姜云晚身上扫过。
直到走到客厅外那个弧形露台上，姜云晚才停下。
以前在影视城出租房的时候，商焰那时没工作时，两人会一起去市场买菜做饭。商焰做饭比她好，大部分时候都是商焰掌勺，她就在一旁打下手。
正想如何不动声色地将这一茬带过去，避免商焰继续追问下去时，手机乍响，救了她一命。
“挺重要吧。”
商焰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他的呼吸落在了姜云晚裸露在外的脖颈上，“还特别标记了。”
姜云晚走到门口换鞋，“你自己吃吧，或者我等下会让顾许来接你时带些吃的。”
她将黑围巾拿下来，绕上了脖子。
她看也没看，直接接了起来，对着电话那头喊了声lore，又对商焰做了个出去接电话的口型，快步走出了卧室。
“阿晚。”
手指在各色、各品牌围巾里穿梭，像是在认真挑选，手指停留在一条黑色粗针织围巾上时，她回道：“嗯，今天有个工作。”
电话那头一直没说话，也没挂。
姜云晚缩了下脖子。
“不用了，我时间来不及了。”
露是国际大牌，无数人挤破头都想与他家合作，但他们独独相中了商焰。
姜云晚从镜子里只看了他一眼，头皮就开始发麻。
商焰捞起一条棕红色的毛线围巾过来，将她脖子上那条黑色围巾接下来，又将红色那条给她严严实实地围在了脖子上。
姜云晚也笑：“您放心，正准备出门。”
“我觉得这条红色的，和你今天的衣服更搭配。”
那一瞬，姜云晚差点露馅儿。
挂了电话，姜云晚走出露台。
姜云晚一愣。
从半年前起，露那边就在和商焰这边洽谈代言人的事。
姜云晚看了一眼，是那位郭医生打来的。
他垂着眼皮，看她，笑得格外好看。
“……”
姜云晚按捺下心中的微悸。
冲商焰笑了下，转身走了。
那扇门关上，商焰脸上笑意渐渐消退。
他穿着黑色的薄线衫，站在玄关处，若有所思，像是一条细长的影子。
好一会儿，商焰从裤兜里拿出手机，从好友名单里找出一个人，发了消息过去。
yan：【leo，你好】
leo是露在亚洲这边的负责人，早些时候两人加过微信。
leo回得很快：【哇哦，商大明星怎么有时间联系我了】
商焰心中有事，也不寒暄，直入正题：【我记得合作事项谈的都差不多了，lore今天还要和我工作室这边见面，是不是有什么变数】
leo语气夸张：【怎么可能有变数！你可是我们品牌的最佳挚友】
说完这句话，似乎他也有些不确定，又补上一句。
【我最近在忙其他事，你那边都是lore在负责，你先等等，我再去找她确定一下】
商焰噙着点笑：【麻烦】
没过两分钟，leo的消息又发来了。
【商焰，我问过lore了，确定今天没约过你们工作室，你是不是搞错了】
商焰摁灭了手机。
对这个结果，他一点都不意外。
刚刚姜云晚接电话那一瞬间露出的如释重负，以及他就听到电话里漏出的声音，不是女声。
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姜云晚在骗他。
*
复查的结果并不如预期好，那位郭医生又给她开了一些药，姜云晚原本心情有些低落。走出医院，发现天空的阴霾散开了。
混沌天空破开一线，阳光探了出来。
不炽热，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旁边一家茶餐厅里飘出诱人的食物香气。
万物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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