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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睁着眼睛,锦被盖到腰间的位置,真丝的纯白中衣,映衬的他脸色更白了。
"醒了?怎么样,有哪儿不舒服么?"床前人影一闪,孟涟城出现。
看着她,秦中元微微动了动身子,眉峰微蹙,"疼。"
"正常,正在恢复时期,不止疼,可能还会痒,忍着吧。饿了么?"他说疼她也没办法,谁受伤都得疼。
"嗯。"懒散的回应,似乎不想用力气。
"你妹妹一早送来了她亲手煲的汤,要不要喝一点?"那汤煲一直放在那里,她没动过,盖子也盖得紧,想必汤不会冷掉。
"不要,除了厨房做的东西,出自其他任何人手中的都不合我胃口。"以前能忍忍就算了,现在他可忍不了,他是伤患。
无语,但孟涟城也没说什么,若按以往,早就讽刺他了。
"行,你等着,我去吩咐一下。"最终没办法,还是她出去一趟吩咐了花绣。
躺在床上,秦中元弯起唇角,其实伤口也不怎么疼,只是稍稍有些涨涨的感觉。
但他就是想这样与孟涟城说,看她那表情,虽是没大变化,但还能开口安慰他,他就很得意。
继续装痛苦,要她为他忙里忙外兼职跑腿儿,单是想想,他就觉得分外舒坦。
"你昨儿说那些人是因为杀不了我才拿你出气的,事实证明,你说错了。不止我是他们的目标,你这富可敌国的秦公子也是。"一边往茶杯里倒水,孟涟城一边说道。
"咱们夫妻俩都是他们的目标?未免太贪了。"躺在那儿微微歪头看着她,秦中元一边冷笑。
"别管贪不贪,昨晚他们差点就成功一半了。"拿着茶杯走过去,孟涟城俯身将一只手伸到他的后颈下,托着他的头让他稍稍起来些,之后将水杯送到他唇边,绝对的一级服侍。
享受着孟涟城的服侍,将水喝光,秦中元抬起一只手抓住她的从后颈下撤离的手,"所以现在,你得寸步不离的守着我。"
给他冷冷一瞥,孟涟城倒是没甩开他的手,直接将水杯放在了矮桌上。
旋身坐下,孟涟城叹口气,"你别再耍无赖了,我在想江波城到底怎样了,我过去看看怎么样?"
"不行。"诚如孟涟城所想,他想都没想直截了当的说不行。
在意料之中,孟涟城也没什么表情,"那等你伤好了再说吧。我先给萧盟主写封信问问情况,几天过去了,也不知江波城怎么样了。"
"这些事不用你关心,有操心别人的时间,还不如先关心关心我这个伤患。"抓着她的手,渐渐用力的往自己怀里拽。
任他拉扯,孟涟城无表情的看着他,在自己马上要倒下趴到他怀里的时候,孟涟城直接伸出另外一只手,揪住他的胸膛,一拧,成功的听到某人痛呼的声音。
坐直身子把自己的手解救出来,淡然的瞥了他一眼,"既然是伤患,就老实点。"
揉着被拧疼的地方,秦中元莫名的又笑起来,"果然最毒妇人心,伤上加伤,你想要我命啊。"
"哪儿那么多废话,再不老实,可就不止疼了。"在他眼前挥挥手,那带出来的风吹得他睫毛都在颤动。
秦中元受的这小伤,其实用不上三天就能好了。伤口的皮肉会全部愈合上,只要日常生活注意点就没任何问题。
但这贵公子貌似不是这么想的,恍若妇女生完孩子坐月子,愣是三天没出小楼。
先前孟涟城还觉得可能伤口太深,再加上他体质不太好,恢复的比较慢。后来发觉,这厮就是故意的。这几天肆意的支使她,她就像个老妈子围着他转圈。
"唉,后背痒,夫人,过来给我解解痒。"后腰那儿垫了数个软垫,他就那么靠在软榻上,吹着风,恣意的不得了。
听到他说话,孟涟城果然动身的走过去,在软榻边缘坐下,单手扶着他坐直了,另一只手爬上他的背,不问到底哪儿痒,从上至下,全方位都给抓了一遍,服务态度五星级。
舒服的长叹,秦中元的唇角一直挂着满意的笑,顺从的任她扶着自己重新倚靠软垫上,抬眼看向她,"看你兴致不高,这么陪着我不高兴?"
站起身,孟涟城扫了他一眼,"没,能服侍秦公子是我的荣幸。"
"你说这话,真正的意思就是,‘再没完没了就弄死你’。我到底哪儿做错了,告诉我,我改。"相当有诚意的。
唇角抽搐,这厮的理解能力越来越好了。
"算了,你一伤患我不与你计较。待得你伤好了,咱们去江波城,萧盟主到现在也没给我回信,我着急。"走到榻尾坐下,孟涟城看着窗外,深秋时节,这正午时分也很炎热。
"还惦记这事儿呢,不过若是出了长鹤山庄的大门,你就得寸步不离的守着我。"他也在被杀名单中,出了长鹤山庄就很危险。
"说的好像我现在就没陪着你似的。这几天来,我有离开过么?"冷眼又无奈,孟涟城对他无计可施。
薄唇弯起,那漆黑的眸子里尽是淡淡的笑意,说的他好似很怕再遇袭,但从他的眼里可是看不到一点害怕。
"我是你丈夫,这些都是你应该做的。"微微扬起下颌,略显高傲。
暗暗骂了一句脏话,孟涟城不看他,否则会气得忍不住动手。到时这厮再赖上她,她可不想惹这个麻烦。
看她不说话,秦中元忍不住的抬起一只腿碰她的膝盖,碰了几下她都不理,他索性直接把自己的腿压在她腿上,"好吧,这些都不是你应该做的,你能为我做这么多,我很感谢。现下我行动不便,待得我恢复了之后,定重重感谢夫人。"说的没一点诚意,反倒笑得很难听。
孟涟城深吸口气,一巴掌推掉他的腿,随后站起身,"我现在很怀念你秦公子生气的时候,整日不与我说一句话,现在想想真是我度过的最美好的日子。"这厮就是一只乌鸦,吵死了。
闻言,秦中元脸色不佳,继而单手按住受伤的地方,"疼。"
暗暗翻白眼,孟涟城实在没辙,"行,你秦公子技高一筹。"
"这么对待我,我这伤口愈合的速度会更慢,你想去江波城,只能等着了。或许咱们出发时,已经冬天了。"略略有些得意,若按这女人的心性,她想去哪儿根本不会在乎别人。但现在就是这么在乎他,他的得意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别再说那些废话了,今儿天气很好,出去走走吧。"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秋天的风又很清爽,这个时候在外走走最好不过了。
看了一眼窗外,秦中元抬起手臂,"扶我。"
拧着眉头看了他半晌,孟涟城俯身拽着他的一条手臂搭在肩上,一手绕过他的肋间扶着他离开软榻。
秦中元眉眼含笑的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在她身上,这女人力大无穷,他是一点都不担心她会撑不住。
走出小楼,阳光照在身上,秦中元被晃得眯起眼睛,倚在孟涟城身上,他懒散的不是一星半点儿,"阳光不错,只是这样时间久了,我会被晒黑的。"
"你又不是女人,黑了就黑了,怎么那么多毛病?"冷叱,这厮就有这本事,能把人气得要死。
"我变黑了,你不会讨厌?再说,若是黑了就全身都黑,只是脸黑,别的地方如常,那不是很丑?"很在意外貌,比孟涟城这个女人还要在意。
"底子好,怎么都不会丑。"孟涟城只是实话实说,却惹得秦中元诸多得意。
"这话说的好,外貌俊美,不止能让你赏心悦目,对后代也有好处。我那个风流的老爹品性确实不好,但他的女人没一个丑的,所以,秦家的子孙都美貌。"想当然的,他老爹长得俊也是事实。
后代?孟涟城忍不住拧眉,这个时候就说上后代的话题了。
"别那么多废话,去那秋千上坐一会儿,晒晒太阳补补钙。"花池中心就是一架秋千,一条小路直通那里。
"补什么?"没听懂,秦中元立即认真了起来。
"钙。"字正腔圆,但秦中元还是不懂。
"那是什么?"走上小路,只能容下一个人走,如今他整个人靠在孟涟城身上,她便直接踩在了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