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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臭小子,你别跑,”一声喝骂,出自一蓝衫道袍男子之口,追着前方的一个小孩,小孩年纪不大,看着也就七八岁的摸样,瘦瘦小小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此刻脸色满是慌乱,拼里向前跑去,边跑还一边回头看。
“喂喂,小弟弟,你慢点,小心”
蓝衫男子身后,还跟着一名男子,年岁看着大些,他虽追着,话里话外却是担心前方奔跑的小孩:“停下,前头.......”
他话未完,只见前方奔跑的小孩被路边的树桩绊了一下,“噗通”一声跌倒在地,摔了个大跟头,后面跟着的蓝衫男子大喜,飞奔而上,一把抓住他,将他按在地上,面有得色:”跑,叫你跑,你这个小偷,我和师兄好心给你包子,你居然偷我们的钱袋,人赃并获,这下没话说了吧。”
“师弟轻点,人家还是小孩,你一个几十岁的大人,和小孩计较个啥。”
另外一男衣男子也追了上来,劝道:“钱袋拿回来了就好,别欺负人家。”
这两人青云门大竹峰首座田不易座下首徒,宋大仁及老六杜必书,青云门座下弟子修习程度不一,有些已经到了辟谷时期,有些却还没有,大竹峰首座田不易为人懒散,不爱管弟子修习,收得弟子资质也不高,这会两人正是奉师命下山购买些必需品。
“好的,师兄。”
笑嘻嘻的拿回钱袋,杜必书轻轻敲了敲那小孩的头,警告道:“小小年纪学好不学坏,今天还好是遇到我们,不然被人揍了怎么办?下回不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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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只见那小孩,嘴一抿,头一歪,眼泪居然刷刷刷的流了下来:“我,我不是故意的,碧瑶只是太饿了,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碧瑶?感情这盗人钱财的臭小子,竟然是个女孩子,两人对望一眼,有些楞住,,这孩子瘦瘦小小,脸上也不知道摸了什么乌七八黑的,他们还以为是难民长期吃不饱的关系,这些日子,有些难民流入山脚下的各大村落,青云门是知道的,这世道不平,他们也无能为力,最多便是隔几日下山赠粥一次,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别看两人活了一大把年纪,但和女孩子相处经验实在是少,满打满算也就师娘和田灵儿两人,眼前这小女孩看着比灵儿还小,却已经经历家破人亡,两人心里一酸,实在做不到视而不见,对视一眼,杜必书道:“师兄,不如,不如,我们把着孩子带回青云山吧,她......她......这么小,在城里乞讨肯定是活不了多久,看不到也就罢了,这会遇到,总不能看着这孩子饿死街头。”
宋大仁沉吟了一下,他到底年纪大些,考虑事情周到:“不妥,贸然带人回去,怕是师傅知道了会责罚我们。”
“可......可......她一个小女孩留在这,只有死路一条,师傅平日里教导我们行侠仗义,我们却见死不救,还是修道之人所为?”
杜必书急道:“况且我看这孩子资质不错,不如带回去让师傅师娘瞧瞧再说。”
见宋大仁沉还在犹豫,他不禁提高音量:“行,师兄,如果师傅怪罪,我一力承当行了吧,不会连累到你。”
“说什么呢?”
瞪了他一眼,宋大仁没好气道:“行了,行了,师兄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就带人上山,一切由师父师娘定夺。”
叹息一声,看着身边孩子哭哭啼啼的瘦小孩子,想到年纪差不多大的灵儿师妹在师父师娘的呵护下过着幸福的日子,而这孩子却饱一顿,饥一顿的生活,心中越发的酸楚,连声音都柔和了几分:“小妹妹,你愿意和我们回青云山么?”
那小孩停止了哭声,怯生生的看着他们,眼里游移不定,似乎挣扎了半响,才犹豫道:“上山有吃的么?”
宋大仁听着越发的心疼,忙点头到:“有,有,都有,保证你吃到饱。”
那孩子这才笑逐颜开,点头表示同意,宋大仁将小孩抱起,转头吩咐杜必书道:“这孩子我先带回去,你一会买了东西跟上。”
说吧,右手虚空一划,一柄长剑被祭出,见他抱着小孩,飘动剑上,破空而出。
待宋大仁和杜必书都离开后,人影一闪,原来两人站定的地方便多了一男一女,只见那女子瞅着宋大仁宋大人离开的方向,面露忧色:“宗主,小姐这.......”
原来那被抱走的小女孩却正是鬼王宗宗主之女碧瑶,几日前她被安排在难民队伍里,难民队伍天天都有人加入,也都有人死亡,没有人会在意多出一个小女孩,就这样一入流浪到了青云山脚下的一座小村子,碧瑶倒也聪明,呆了几天,瞅着下山的两个青云弟子下手,引起注意,正派人士以拯救天下为己任,一个无家可归,流落街头的小女孩,自然不可能放任自生自灭,正是利用这点心态,顺利的混上了青云山,只是她没想到误打误撞的两人却正好是张小凡的两师兄。
鬼王和幽姬这边担忧与庆兴暂且不提,那边碧瑶被带上山,却正好撞到了大竹峰首座田不易的妻子苏茹,见宋大仁手里抱着个孩子,苏茹奇道:“大仁啊,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宋大仁把孩子往地上一放,在师娘疑惑的眼神中,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个遍:“我见他与灵儿师妹年纪相仿,便自主张把她带上山了。”
“倒是可怜的孩子,”
苏茹叹息一声,心下也不禁有些怜惜,她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柔声道:“以后倒是可以和灵儿做个伴,大仁,我先带着孩子下去梳洗一番。”
大竹峰上多是男人,照顾小女孩的事情自然是苏茹亲自动手,待她将水放好,却见那孩子不安的看着自己,脸儿虽然脏,眼睛却是水汪汪的,待她将那孩子脸蛋洗净,倒是倒抽了一口气,这小脸居然比她女儿灵儿还美上几分。
这样精致漂亮的女娃娃,要真在流浪群众被发现,估计得被吞个渣都不剩,苏茹心下庆幸宋大仁把人带上山,一边又为这孩子的聪慧感到欣喜,这孩子脸上的炭渣怕是自己摸上去的,小小年纪便懂得韬光养晦,倒是不易,她心中一喜,手上的动更加轻柔。
等到将人收拾干净,拿出灵儿过去穿过的衣服给孩子穿上,苏茹不禁又眼睛一亮,明眸皓齿,风姿绰约,,比之水月得意爱徒陆雪琪也差不了几分,一双眼睛及时灵动,顾盼间巧笑嫣然。
“好,真好,这孩子当真好。”
苏茹心下得意,她虽然与水月情同姐妹,心底到底还是会比较一番,她身性好强,听水月收了天赋异禀的陆雪琪好生眼馋,如今天上掉下个馅饼,这孩子资质看着极好,好好磨练,这次七脉剑会好好给大竹峰长脸一番。
在小孩吃饱喝足后,苏茹便带着她来到大竹峰的主殿“守静堂。”
此刻田不易带着门中弟子都集中在这里,见苏茹把人带来了,大家将目光都集中在那孩子身上。
田不易忍不住都看了那孩子两眼,他之前已经从宋大仁口中了解了来龙去脉,对小孩的身世颇为同情,此刻见那小女孩粉雕琢,如此大的阵仗也丝毫不惧,微微颔首,心道,苍松日前抢了林惊羽为徒,后脚老天就送了个天赋极高的,看来老天还是眷顾大竹峰一脉,他心里乐意,脸上也带出了笑容:“来来来,从今以后,你们就多了个小师妹。”
他这话说得极为爽快,其他弟子难得见师父和颜悦色,有见多了个水嫩嫩的小师妹,都忍不住笑出生来,碧瑶反应极快,立刻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九个想头“弟子碧瑶拜见师父,师娘。”
“好好,就这样把,”田不易心里乐呵,挥手叫人起来:“碧瑶,你以后和灵儿师娘一起修炼。”
碧瑶应了一声:“是”,随后在苏茹的介绍下一一见礼,在见到张小凡时候,她不禁多看了两眼。
十一岁的张小凡刚刚经历了灭门之祸,悲痛难当,但这几日大竹峰内师兄弟的照料道是让他精神好了不少,脸色开始红润了,但他性格内向,又少与女孩子接触,此时见碧瑶一双水汪汪的眸子落在他身上,不禁脸红。
“呆子。”
碧瑶心里暗骂,面上却“扑哧”一声笑出来,她这一笑,堂上跟着哄堂大笑,田灵儿指着张小凡,笑问:“张小凡,是我漂亮还是碧瑶师妹漂亮。”
“这这.......”论外貌自然是碧瑶更胜一筹,张小凡即使在笨也知道这样说会得罪师姐,但叫他说违心的话,他又万万说不出,一个人支支吾吾了半天。硬是没憋出半个字。
堂上的人笑的更欢乐,张小凡面色面色通红,忍不住低下了头,难得有些老羞成怒,碧瑶到底重生一世,一眼看出他眼中的气恼,心中微微一笑,比起后来十年癫狂的血公子鬼厉,这样的张小凡懵懂容易害羞的张小凡还真是让她怀念,“小凡.......师兄.......”
她的声音柔柔暖暖,张小凡停在耳中,只觉说不出的舒服,心中的气恼一时全消,忍不住叫道:“碧瑶.......师妹。”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逗小凡了,”
苏茹笑着打断“灵儿,明天还是你带着师弟、师妹一起上黑竹林砍竹子去,小凡,你要年级小,你可要照顾啊。”
“是,师娘(母亲)”
“对了,大仁,你先带小师妹选一件房间。”
宋大仁点点头,带着碧瑶出去,两人一路上是宋大仁再说,碧瑶在听,什么清规,什么戒律,听的碧瑶忍不住在后翻了个白眼,走了片刻,回到他们弟子住的回廊,指着右边的一排屋子到“右边是我们几个师兄弟住的,都已经住满了,左边的期间屋子只住了张师弟一人,你看看,如果害怕可以住张师弟旁边,也有个照应。”
碧瑶点点头,心说,这可是巴不得的好事啊,她本就是为了张小凡来青云门的,如今往旁边一住倒是来个近水楼台先的月,真真中了她的意。
宋大仁道:“今天天色已晚,你先住下,放心,我和张师弟每日都有打扫屋子,明日叫张师弟带你到处走走,你两年纪相仿,应该聊得来,你就住进去,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师兄。”
“好。”
送走了宋大仁,碧瑶转身回房,今日顺利进入青云,她忍不住松了口气,多日的疲惫涌了上来,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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