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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撕脸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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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犯什么错误啦,是收人家的礼啦,还是拿了人家的钱了,那就让纪委来查吧。”大头大脸的牛得草见王铁锤拉下脸来,气哼哼的索性甩手“罢检”。

“你犯什么错误了,你自己不清楚?!”王铁锤眼里容不得沙子,正愤意难平呢。他在此之前,也设想过与牛得草交恶的后果,大不了牛得草甩手不干,其他体检医生不至于都会配合他“罢检”,毕竟征兵是一项政治性任务,大家有这个基本觉悟。

“嘿嘿,本人还真是不清楚,你到医院打听打听,我牛得草收没收过病患的红包?”牛得草牛气烘烘地质问,像斗牛场上急红眼的斗牛。

“我知道,在拒收病患钱物上,你是个清廉的医生,是个有医德的工作者。”王铁锤两眼如炬,直视着牛得草,“但是,在征兵这个事情上,你不该降低体检标准赚取人情,以牺牲兵员质量为代价,是绝对不行的。”

王铁锤这么一说,牛得草先是乱了阵脚,没想着王铁锤先来了肯定他的一招,然后再直击他的要害——赚取人情。他立马产生被点中穴位的感觉,这个王铁锤部长不是善茬,把他的底子都摸清了。

“王部长,我承认照顾了一些人情,但是,我是有底线的,体检我签字我负责,这些人情都没有大毛病,下蹲不全可以练、转氨酶高是可以改变,个子低些、体重超些、视力低点,都不是什么硬伤,部队从未因这些原因退过兵。”牛得草语气缓和了些,他并不想与武装部长撕破脸面。

“没什么大问题,那你看看这个,你的行为在群众中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王铁锤余怒未消,“啪”地将举报信甩在长条桌上,“里面举报你到处照顾人情!”

牛得草眼神疑惑地拿起信,只看了一遍,便有了如遭电击的感觉,这是什么人写的,那3个事例可真是事实,他宽阔得好像能跑马的额头上沁出晶晶亮的汗珠子,眨眼间便从油亮的脑门子上滚落下来。

仿佛他的命门就在王铁锤手上攥着,牛得草仍然嘴上不服软,“王部长,我敬你刚正不阿,我就是个俗人,我就是做不到,你就说怎么着吧,老实说,碰上你这样不讲人情的人,也许头一回大家赞赏你,可是时间长了,大家都会愤恨你,大家因为体检而与亲朋好友搞僵关系,心里能情愿吗?”

“牛院长,对于你,我一直很矛盾,你是个好医生,但你太重人情,不该在为国征兵的大事上犯糊涂,我原想高抬贵手,善意地提醒你。但是,你仍然没有止步,这样做可能对你很残酷,你性格里有重人情的一面,在这个位置上,亲朋好友让你关照,你不可能不透露信息,对你也是种折磨,所以,我刚才决定了,召开征兵领导小组会议,中止你的工作。”王铁锤脸色铁青地说,“好医生不一定是一名合格的征兵人啊。”

牛得草苦笑着,“我承认,你点中我的穴位了,这也是我的软肋,但是,我们就不能友好相处吗?”牛得草感觉脸被王铁锤打得啪啪的,原计划跟王铁锤好好处,混在一起“哥俩好、六六六”的,现在可倒好,我的心里阴影面积好大。

“可以呀,”王铁锤说,但必须在遵守征兵原则的基础上。”

“那好,我可以善告你,新来个主检医师的话,也都一个样,说不定不如我。”牛得草仍然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尽管脑门上的汗珠出卖了他内心的兵荒马乱。

真看清了王铁锤的底牌,牛得草反而心中不慌了,他之所以这样有些硬气,在区上领导中,还是有一定丰厚的人脉,并非没着没落的水上浮萍。而且他分析过了,医院里另一位副院长是抓管理的,对医学专业并不擅长,院长本人忙得很,不可能亲自出任主检医师。到头来,你王铁锤再牛气烘烘,还得给医院妥协,冲动是个魔鬼,在南湾这个地盘上,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心魔。

牛得草将这些盘算一遍,心里有底了,故作镇定地说,“既然你要中止我的工作,好吧,我现在就主动辞职,不用开那个征兵领导小组会了。对了,我要感谢你让我解脱,再不用熬夜加班汇总情况。”

说完,牛得草脱下白大褂,搭在左胳膊上,傲气十足地走出体检站大门。

外科王主任不无善意地说,“部长,你这样直爽着来,有点不妥,这些不合格的你可以记下来,最后定兵时,你再提出来不好吗?关键是现在,医院里真的派不出人了,搞不好还是他过来。”

王铁锤听了这话,心中陡然一沉,“什么意思,有可能他还会回来?!”

王主任说,“有这种可能,医院人手少,不可能院长亲自来。”

王铁锤心想,怪不得这小子如此硬气,原来早已盘算清楚了。而且自己屁股也很干净,有时讲人情还可能被人认为是对某人的认可。比如说,那个人讲情义,对退休老领导的要求,都给予一一满足,人走茶不凉,是个好人。

“但是,今天我是为人民军队输送优秀兵员,决不允许一点人情存在,部队是要打仗的!一点含糊不得。”王铁锤打定主意,额就是一个粗人俗人,大不了你区上的人说我不懂人情世故,额不怕。

在门外一直与牛院长在人情上暗通款曲的赵贵贵,早在门口听到里面的动静,看着牛院长扬长而去。心里直叫爽,锤子部长把牛叔惹了,这回有好戏看,牛叔可不是好惹的,征兵这么多年,稳坐着征兵主检医师的位子,一直没有更换过人。说明卫计局和医院院长对他的信任和倚重。

现在,最有可能的是,两个征兵小伙伴彻底闹掰了。

赵贵贵对王铁锤一直心存不满,这回网上的帖子就是他雇人发的,他想煽风点火捉弄王铁锤,那帖子在网上传播很快,等于间接地配合了牛得草。

赵贵贵心说,“你别人不得罪,偏偏来得罪我,没办法,你大爷的,我特么也不是好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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