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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蒂亚诺完全屏蔽了梅西的所有信息。
不过即使他不屏蔽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即使是梅西的名字也不足以吸引人们关注阿根廷联赛。
“……克里斯蒂亚诺，你在听我说话吗？”
门德斯看着懒洋洋的克里斯蒂亚诺，“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知道，你在说广告代言。”
克里斯蒂亚诺百无聊懒地摆弄着电视遥控器，“好好好，我会按时出席——微笑、拍照、握手、摆姿势。”
他紧接着翻了个白眼，“这种事你安排好了也不用特意告诉我……”
“你不觉得你现在这个表情过于生无可恋吗？”
门德斯直白地说，“联赛才刚开始，但是你已经在射手榜上领先了，皇马积分也不错，我以为你最近心情大好什么的？但是你现在看起来倒像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
克里斯蒂亚诺恹恹地继续玩遥控器。
门德斯想让他高兴点，于是绞尽脑汁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自认为非常不错的话题，“你听说了吗？梅西在阿根廷遇到点儿麻烦。”
过去克里斯蒂亚诺人生的乐趣之一就是听说巴萨和梅西出了点儿什么麻烦——就像很多巴萨人的人生乐趣就是听说皇马和克里斯蒂亚诺出了什么事一样。
克里斯蒂亚诺的确对这个话题有点兴趣——虽然看上去和’高兴’的定义背道而驰，“他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吗？比如终于受不了他的队友，于是打了他们一顿？”
说不上是高兴，但看上去倒似乎是十分期待的。
门德斯：梅西的中间名又不叫脑残……
“不是……我只是听说他的主教练认为他需要更亲近他的队友。”
克里斯蒂亚诺发出了一声短促、嘲讽意味十足的笑声，“非常有趣的观点——五届金球奖得主，他到底有什么必要去亲近那些人？因为有幸成为他们的队友吗？”
十分刻薄，刻薄到完全不像克里斯蒂亚诺。
门德斯当然意识到了，“克里斯蒂亚诺，你这样可不好——太刻薄了。而且这的确是梅西的错，和队友疏远对于任何一个场上核心、领袖来说都是错的，你分明知道这一点。”
克里斯蒂亚诺烦躁地丢开了遥控器，没反驳但也没认可。
“你在怀念他？”
门德斯皱皱眉，不得已地承认了他之前一直试图漠视的事实，“克里斯蒂亚诺，我没看错吧？你居然在怀念梅西？他是你的对手，你之所以这么多年来无法成为毋庸置疑的最佳就是因为他，你因为他丢掉了那么多的金球，因为他丢掉了那么多的赞美和爱慕。但是你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
“罗纳尔多怀念梅西？克里斯蒂亚诺，你疯了吗？”
“我没有，豪尔赫。我现在非常冷静——所有的不冷静恰恰都已经过去了。”
克里斯蒂亚诺说，“曾经有那么几天，我的确觉得也许梅西离开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我至少可以摆脱一个无处不在的阴影。”
“但是这才是我疯了才会有的念头——我的阴影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严重了。梅西一走了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门德斯看上去对克里斯蒂亚诺的情况有点儿生气，他只是冷冰冰地顶了一句，“意味什么？意味着你要无聊至死了吗？”
“意味着我永远都不能赢他了！我之后得到的所有荣誉都只是战胜那些……普通人，而不是梅西。但是你猜怎么着？他赢得的一切就在这样的衬托之下变得无比光辉了。因为所有人都会知道，他赢得的一切都是战胜我。”
“你疯了。”
门德斯的脸色益发僵硬。
“克里斯蒂亚诺，赢就是赢，赢谁都是赢。等你拿下第五个第六个金球的时候，全世界都将遗忘梅西，他们只会记住你是那个史上赢得最多金球的球员。你就是第一传奇，其他所有人都只配站在山脚下仰望你的故事。”
克里斯蒂亚诺抿了抿嘴唇，揉了揉脸，看上去更加不耐烦了，“我现在就已经是传奇，我用不着那些锦上添花！这个世界够无聊了，豪尔赫，求求你，别变成那些无聊的只看重数据和奖杯的人。那我的生活就更糟糕了！”
那些无聊的、只会看数据和奖杯的人。
“为什么无聊？因为梅西离开了欧洲？还是什么别的？难道西甲对你都失去了意义，你打算回家了吗？”
爵士听说克里斯蒂亚诺的烦恼之后，曾经这样开玩笑。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笑。
“我都会觉得我的一切得到的太容易了——我爱德劳内杯，就是因为我努力了十二年才得到。”
克里斯蒂亚诺举了一个简单明了的案例说明问题，“越是轻而易举，我越觉得无趣。”
“我知道，孩子，我都知道。”
爵士似乎在安慰克里斯蒂亚诺，“我知道你的追求，但是你也要知道，你的追求不等于这个世界对你的期望。”
克里斯蒂亚诺没说话。
爵士给了他大概十秒钟的空当让他冷静。
“克里斯蒂亚诺，人们喜欢看见传奇，喜欢用可以看见的数据来描述一个人的全部人生——你当然可以觉得他们庸俗无聊。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充满了庸俗无聊。你得适应它们。”
“可是我不想把我的人生变得那么糟糕。”
“至少不会更糟糕了。”
爵士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失望，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除了爵士之外，还有最后一个人知道他的用意，那就应该是门德斯。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事实又不是这样。
门德斯几乎是暴跳如雷的。
“我爱你克里斯蒂亚诺，我爱你，我希望你的生活更好更简单一点儿，我难道做错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不想跟门德斯吵架，“我只是不希望别人今后议论我的时候说我的一切都得来的非常容易。”
“容易？我可从来没听谁说过拿下一个金球是容易的事情！”
“豪尔赫！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接近于忍无可忍。
“那你想怎么样？”
门德斯也不是为了吵架来的，所以他也选择了退让一步。
“我想见梅西。”
门德斯愣了一下。
他仔细的看着克里斯蒂亚诺，然后遗憾地发现克里斯蒂亚诺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绝不同意，克里斯蒂亚诺，我无法想象到时候弗洛伦蒂诺先生质问我，你为什么要帮巴萨说服他们的前头牌回家。也不想面对整个马德里的诘难，听他们议论你是否背叛你的球衣。”
门德斯也许的确是世界上最了解克里斯蒂亚诺的人之一。
“放弃你愚蠢幼稚的执念，好好做世界第一。别心存任何不现实的幻想——克里斯蒂亚诺，别让我知道你企图私下去见梅西。”
“如果这种事发生了，我保证，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克里斯蒂亚诺，我绝不接受我最爱的孩子是个自找麻烦的病态偏执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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