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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铭随手捡起握在手里的卷宗上赫然写着“剑南历年灾病录”,这个题目让他眉头紧皱,心里也产生了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他便发现,地上散落堆积的案牍等几乎全都是记录疾病的文疏,里面还夹杂着少量县志,还有一部分专业的医学书籍。
而刘僻正在查阅的同样是此类文卷,只是比地上的这些更加久远,封面上写着“蜀郡奇病史”几个大字。
蜀郡二字乃是秦汉时期西川之地的旧称,代表郡级行政单位,但此行政划分早在大唐立国之时便被废除,蜀郡之名也被改为剑南,行政区域被扩大,并驻有剑南节度使。
直到唐至德二年,也就是公元757年,剑南之地才被划分为西川与东川两个部分,并分别驻节度使。
秦汉与大唐中间可是整整相隔了数百年,好几个时代,现在刘僻竟然在查阅如此久远的文献,这让徐铭心头隐隐有了推测。
他手持《剑南历年灾病录》,望着刘僻询问道:“老泰山为何翻阅此类书籍?莫非是剑南之地发生了什么天灾疾病?”
刘僻之兴趣其实并不在医学,根据肉身原主人的记忆来看,刘僻平日里最爱阅读的乃是兵家经典,纵横家书籍,尤其是排兵布阵,管理国家等著作,其更是爱不释手。
虽然其拥有不浅的医学常识,但那是其此前为了治好刘莹莹体弱问题,不得不去阅读大量医书,并非是其兴趣所致,也不是其主动阅读。
因此,此刻刘僻翻阅大量疾病灾祸类历史文献使得徐铭很是惊诧,同时又不由得让他想起西川野史中有关大规模疾病的记载。
刘僻闻言先是放下手中的文献,随后又抬起左手揉了揉鼻梁,轻叹道:“贤婿所言不差,我西川之地近来很是不平静,疾病传播甚广,已经蔓延眉州小半地区,若非你救活孙小月,恐怕我还不知其严重程度!”
徐铭闻听此言,脸上眉头皱得更紧,刘僻之语,无疑是将他在救治孙小月母女时,心头产生的猜测证实。
在关于西川的野史中,有着一段鲜为人知的往事,说的是刘僻驻西川节度使时,西川曾发生过大规模疾病事件,染病者发病极快,得之必死,而且传播范围极广,甚至一度波及整个剑南数十县的安危。
根据野史文献记载,当时大唐无数名医闻听此事都曾入川,然而却没有一个能治疗此病,甚至连控制疾病传播都做不到,更诡异的是此病经过唐庭御医,以及天下诸多医者共同研究后,得出了不具有传染性的特征。
不具有传染性,却大规模传播开,并且没有任何治疗手段,这完全不符合疾病常识,这也是徐铭得知此段历史后,一直令他感觉疑惑的地方。
此病在西川之地横行肆虐近两个月,随后又戛然而止,转瞬间便销声匿迹,野史中只记载了此病最后是西川数个医学世家联手,最后才得以完全解决,以及疾病过后,西川之地十室九空,尸横遍野的惨象。
并未提及此病的病因,以及发病之后的具体症状。
徐铭本来不怎么信这段记载,尤其是在他现在已经成为刘僻女婿后,更是未曾听闻过关于疾病的任何传闻,因而,他便认为这段历史只不过是野史杜撰,并非事实,甚至一度被他忘却。
直到在救治孙小月母女时,他才骤然间又想起这段野史传闻来,但他当时也仅仅是想起来罢了,并未去深入考虑过,毕竟孙小月母女只是水银,以及马钱子中毒罢了,二者都是古代常见之物,不一定与野史记载的疾病有关。
可是刘僻此刻的话,却不得不使他重新考量这段野史,如果说此前他是因为未曾听闻,疾病传闻而不信的话,那么现在刘僻的话就不仅仅代表疾病传闻了,而是真实发生的事件了!
并且这件事按刘僻话中意思来看,乃是孙小月禀报给他的,也就是说孙小月的家乡很可能便是此次疾病的区域,再综合其身上上的中毒症状,徐铭心里不由得萌生出许多猜想。
毕竟历史记载里,这病不具有传播性,发病没有征兆,病情发展极快,致死率百分百,没有任何治疗手段,并且范围广。
这与孙小月母女的症状极为相似,马钱子和水银中毒都不具有传染性,马钱子更是只需两三个时辰就能要了人命,并且二者若不治疗都是百分之百致死,前者在唐代甚至被认为是没有毒的药材,根本不可能有相关的治疗手段。
只于传播范围,虽然二者不具有传播性,但是刘僻却说西川下辖的眉州县,已经有小部分地方开始蔓延,那么可见其已经传播开来,若是不及时制止很可能会进一步扩大。
念及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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