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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恩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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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大门,还没有抬手敲门,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伴随着一声清脆而稚嫩的声音:“师兄,你说得还真准,真有人来了!”

我循声看去,一个六七岁的小道童正双手扶着两扇门,眨巴着大眼睛盯着我看,一张小圆脸粉嫩粉嫩的,眉目如画,笑容纯净而清澈。

“你叫什么呀?”这小孩长得太招人喜欢了,看着他我不由微微一笑,刚要弯下腰和他说话,他却一闪身把门打开了:“请进吧。”然后才说道,“我叫悟空。”

“啊?”我不由大乐,“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吗?”我想,这小孩子是不是看《西游记》看多了,所以每天都把自己想象成具有通天本领的齐天大圣呢?

“我是叫孙悟空,但是不叫齐天大圣,”小道童很认真地纠正着,一面引着我向里面走一面用童稚的声音向我解释道:“我本来想给自己起名叫孙大圣的,但是师父说齐天大圣是孙悟空无法无天做妖精的时候叫的,要想全心悟道求真,就要放弃那些无法无天的野心。而且孙悟空才是他的本名,我本来就是要给自己起本名,又不想做妖精,所以就叫孙悟空了。”

“你自己起名字吗?”我不由十分好奇。

“是师父让我选的呀,师父说我自己喜欢哪个就选哪个。”小悟空说,“师兄经常给我讲《西游记》的故事,我最喜欢孙悟空了,我又姓孙,所以就选了孙悟空!”

我不由大乐,小道童却仍然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样子,突然又向里面喊道:“师兄,有人来了,你快出来呀!”一面说着一面推开右手一间屋子的门,“师兄!”

房门开处,屋内一切尽览无余,非常整洁的一间房子,极为简单的摆设,迎门处是一张木制方桌,两侧是两把木椅,深深的原木色,厚重而结实,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右侧是一排同样木色的书柜,木色略新,但同样厚重而高大,隔着玻璃能够看到里面高低错落摆放着的密密的书籍。

我正打量着,这时从里面一间屋子里走出一个道士来,清瘦的身材,深蓝色道袍,头发高绾,对我微一稽首,抬起头来又对我细加端详,神情颇为惊讶,又有些轻声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怎么是你呢?”

“怎么不能是我呢?”我心生疑惑,一时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

“哦,请问,你是葛云昊吗?”道士问道。

“是啊,我就是葛云昊。”没错,葛云昊就是我叫了二十八年的名字,不过,他怎么知道呢?

“对不起,我以为,葛云昊应该是个男的。”道士说道,这时通过他说话的口气和表情我意识到其实他非常年轻,最多超不过二十岁,我见过很多他的同龄人都还是一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样子,但是他看起来却处事沉稳,还有些不苟言笑似的,乍见之下难免让人觉得他年纪很大了似的。

“其实很多人都这么认为。”我说。天知道当初我老爸有多么希望我能是个男孩,所以才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充满豪情壮志、极具阳刚气息的名字。

“哦,没关系,请坐吧。”道士轻轻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什么没关系,没关系应该是我说的好吗?被误认为是男人的可是我,并不是你啊。我心里想,但是只是心中微动,一时却没有说出来。“我是在酒店听到了今早的钟声,所以想过来看看。”

“我知道。”道士说道,微一沉吟,又说道:“我是李云常,每天清早敲钟的都是我。”

这时小悟空轻手轻脚地端来一杯茶,放在我桌前,然后双手支着小脸,趴在我面前的桌子上,看一眼李云常,又看一眼我,突然笑起来:“两个师兄,一模一样!”

“悟空!”李云常噗哧一下笑了,“那是姐姐!”

“可是看起来就像师兄啊!”小悟空口无遮拦,继续说道,“和师兄长得很像。”

我不禁哑然失笑,心想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不过如果说我和李云常长得很像,我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因为李云常身材挺拔,五官清秀,相貌算得上是极为英俊帅气的,不过他气度沉稳内敛,没有任何张扬之处,其气质完全可以用“儒雅”一词来形容,还带着些早已经在现在时代远去的“古典”气息。

“好了,过来,悟空,别那样对着姐姐说话,要有礼貌哦。”李云常伸手轻轻把小悟空拉到自己身边,小悟空就势依偎在他的身边。

“姐姐很帅哦,”小悟空说,“和师兄一样帅。”

“姐姐要说漂亮的,怎么能说帅呢?”我笑起来,“再说了,你不是叫悟空吗?应该见色知空啊。”

“你怎么知道我不空呢?”小悟空斜斜地看了我一眼,说,“我眼中见色,心中知空。就只不过嘴上说说让你高兴高兴而已。其实,就是拍拍你马屁啦。”

哟,还“而已”上了!“你很有学问哦!”我逗他,“不仅有学问,而且,还有点小幽默。”

“那当然啦,我的学问都是师兄教的,师兄每天都教我认字、读经。所以师兄比我更有学问!”小悟空揽着李云常的脖子,李云常并没有制止他,只是轻轻地用手整理着悟空翘起来的衣服,看得出来平日他很习惯照顾这个小师弟。

“好了,不要总吹牛好不好?”李云常轻轻拍着小悟空的头,“姐姐很有学问的,你也要虚心学习啊。”

“我吗?”我惊异地看着李云常,怎么他一副对我十分了解的样子?

“其实,每个人都不是无缘无故就被选定的,这其中都有一定的渊源。”李云常的手轻轻搭在小悟空的肩膀上,眼睛看向门外空旷的院落,“你之所以被选定,当然是要通过你的能力来完成自己的使命。”

“选定我,做什么?”我疑惑地问。我来这儿只是因为偶然听到了钟声,而且又正赶上病刚好没什么事,听到有座古庙就上来看看嘛,最多只是好奇,或者只是探幽的心思吧?

“其实,很多事情的发生并非偶然,而是很多必然的累积。”这个李云常就跟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轻声地说道。看着我惊讶的样子,他轻轻起身,径自走到那个高大的书柜旁,打开柜门,伸手取出一本极厚极重的书来递给我:“这个,你先拿回去看吧,也许看一段时间之后你就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我接过书来,书的封面呈淡褐色,略带沉旧,右侧竖排写着几个篆体文字。

“《求真全集》?”我轻轻地读出来,“从来没听过的名字啊。”不过心里却觉得这名字熟悉至极。

“对。”李云常点点头,“这是我们庙里多年传承下来的一本书,在其他地方是见不到的,所以可以称之为孤本,非常珍贵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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