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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救救我们
嗤啦一声，血溅开，沾染在潮湿的墙面上。
保持着挥扇姿势的离九渊眸底泛过幽幽金光，灵丝缠绕在他的手和折扇之间，荧着光的白鳞立在墙壁上，将周围的皮皮虾悉数歼灭。
鲛人的嘴巴被锋利的折扇撕裂，裂口沿着两边唇角往颈部延伸，一直到胸膛的位置，几乎要将他横截切开。
鲛人一头撞在离九渊右侧的墙面，粘稠恶心的粘液混合着血迹流淌，它瞪大了眼珠，慌乱无措的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想要将裂开的下巴和身体扶回去。
“虽然本尊不插手人类世界的事情，但你们也别太不把本尊放在眼里。”神龙大人的虚影出现在离九渊身后，“就你们这种水平的，还敢在本尊面前叫嚣？即使本尊没有实体，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你们从这世上抹去。”
“神龙大人啊，原来是神龙大人啊。”即使嘴巴已经被撕裂了，那鲛人还是在说话，他的眼里泪水翻动，没有了最初的那种嗜血的暴戾，“神龙大人终于回来了，神龙大人终于回来了……”
“这家伙在说啥啊？”胡月从水管处跳下来，朝着离九渊和鲛人的方向走过来。鲛人还活着，只是身体被撕裂了一半，浑身颤抖，眼里泪水直流，让人分不清他此时究竟是被改造的人类，还是鲛人，又或者是别的东西。
比如说，灵。
“本尊说过的，灵域之城内的灵，不得侵害人类，但凡触犯者，本尊定不轻饶。”神龙大人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生物，离九渊也垂眼看着它，心中五味陈杂。
方才神龙大人忽然用他的身体出手，甚至没有给这鲛人说点什么的机会，便将他打飞出去。看他这个样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神龙大人，请你下次不要这么突然！”离九渊侧目看了身后的神龙大人一眼，强调道。
“以你的能力和现阶段的反应速度，除了嘴硬，还真的没什么实力，若是本尊不出手，你现在就是地上的一堆骨头。”神龙大人冷笑一声，展开手掌释放了一些白鳞，白鳞如同仙灯，将周围的黑暗驱散，照亮了这个下水道。
这时离九渊才看清周围有许多生灵，它们胆子很小，不敢出来闹事，纷纷躲在暗处观战，还有一些鱼虾，在原本就很少的积水地面跳跃着，显然没有得到灵力实现巨型化。
这里像是这些生灵和生物的寄生地，它们藏在这里，躲避镇灵师和理事会的人。
若不是被理事会的人追逐，离九渊怕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神龙大人。”这个小空间里，细小的声音从周围传来，传入离九渊的耳畔，他转而看着死了一半的鲛人。
“除了你之外，还有哪些逃出来了？”离九渊问道，他知道理事会的实验室里有很多这样的怪物，要是它们都偷跑出来了，人类社会体系迟早要崩坏。
“除了我，其他都是变异实验体和灵体的结合物，它们受到磁场的干扰，是无法离开理事会基地的。”鲛人尝试着修补自己裂开的伤口，一丝丝蠕动的灵丝穿针引线一般，在他裂开的伤口之间游走，想要将伤口缝合。然而，那只是徒劳的，伤口缝合到嘴角边却没有收线，无法将伤口拉合。
“我也想，重新回到人类世界，我也想，重新回到水域，我也想，重新回到灵域之城。”鲛人的身体里共存了三个物种，他们用同一个身体说话，“想要碎片，想活着，神龙大人，可以救救我吗？”
鲛人的双瞳渐渐空洞起来，身体也渐渐僵硬，没有一开始那般灵活。
“神龙大人，救救我们……”周围的灵也在哀求神龙大人出手相救，而神龙大人始终保持着冷漠的神色。
“从你们离开灵域之城开始，就不配得到本尊的庇佑。”神龙大人冷哼一笑。
“我还以为我已经够冷血无情见利忘义了，没想到神龙大人更胜一筹。”胡月环保双手，倚站在一旁，透过从古吉社那边订制的美瞳看清神龙大人的形态，“不管是人也好，灵也好，怪物也好，他们说得都没错，都是想活下来罢了。”
“那作为猎人的你，应该知道，活下来便是弱肉强食。”神龙大人驳回胡月的话，“本尊这些年，在你们人类身上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对别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既然非要离开灵域之城，那么你们的死活也与本尊无关，容器，走吧，去找别的碎片。”神龙大人催促离九渊，而离九渊却驻足在原地，看着即将失去生命的鲛人。
第一次见它的时候，觉得它是一个可怕的生物，可现在看来，它也很可怜。
“喂，我说，为什么他们都想要得到碎片？”离九渊问身后的神龙大人，他侧目看过去，“净灵珠可以净化恶灵，提升灵的力量，可仅仅是如此，就会被众多人盯上吗？净灵珠还有别的作用，对吗？”
神龙大人沉默，许久，才叹息着开口：“净灵珠吸纳天地灵力，拥有巨大的灵力，可以净化污秽，孕育万灵，一直由本尊保管。净灵珠一旦碎裂，它的净化之力便会消失，得到碎片可以得到部分力量，甚至是重生。”
离九渊看着地上即将死去的鲛人，听神龙大人继续说着：“这些生灵想得到碎片是因为它们太弱了，无法独当一面，无法避开镇灵师、猎人或者是理事会的人的追击。它们想活下来，就必须变强，为变强的直径，就是得到净灵珠碎片。”
“或许，不是它们不想回灵域之城，而是那里已经没有了你的庇佑，它们不得不跑到人类社会寻找避难所。”离九渊蹲下身子，看着眼瞳渐渐蒙上一层白的鲛人，它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仿佛下一秒就会完全成为僵硬的尸体。
他缓缓打开手掌，露出紧攥在掌心的净灵珠碎片。
这个，真的可以救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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