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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欣醒过来就看到坐在桌前你看我，我看你的戚青锋和王怜花。
拍拍自己的脸，叶欣爬起来，下床穿鞋，道：“圣尊？柴公子？”
“叶姑娘，你过来。”
朝叶欣招了招手，戚青锋淡笑道：“给你介绍个人。”
她笑得温柔，让叶欣一时间也没觉得在这个时候唤她一声叶姑娘哪里不对。来到桌旁落座，叶欣拿起茶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等她倒完茶才有所反应，抬头看向戚青锋，一双眼瞪得滚圆滚圆，特别可爱。
伸手戳了戳她有点肉的脸颊，戚青锋轻笑道：“他是自己人。”
自己人！？脑海里一个接一个的问号漂浮着，叶欣眨眨眼看向王怜花。
唇角微勾，王怜花出声道：“叶姑娘，多日不见。”
那是在熟悉不过的声音了，对叶欣来说，这声音的主人会出现在这里简直比赫连赟靠他自己的小聪明从尤城凯旋而归还要不可能。“王，王公子？”
下意识地想要确认一次。
微颔首，王怜花笑道：“这段时日，多谢叶姑娘一直照料着青锋。”
叶欣这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了，面前戴着面具的青年就是王怜花，那个让所有人都以为是普通凡人的王大公子。“你，你……你怎……怎么在这里？”
受到惊吓的她连说话都无法利索起来。
“你猜。”
王怜花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笑道。
叶欣：“……”猜个球！！她能猜到就真出鬼了。
戚青锋看了眼王怜花，道：“别欺负叶姑娘了，对她实话实说吧。”
王怜花笑着拿起茶壶替戚青锋斟上一杯茶，道：“我是修魔者。”
叶欣：“……”啊，我已经幻听了，我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词？
见叶欣开始有点儿自我催眠，王怜花又重复了一遍，道：“我是修魔者。”
叶欣的表情一点点惊悚起来，她看王怜花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什么稀奇生物一样。张了张嘴，她朝戚青锋看去，见她一副淡定的模样，叶欣怔住了。“圣尊早就知道王公子是修魔者？”
她颤了颤嘴唇，小声问道。
戚青锋点了点头。
叶欣：“……”她现在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来看戚青锋了。
能够那么淡定地选择一个修魔者做道侣也是拼！不对，王怜花在西谷的时候就特么是一个纯正的普通人好嘛！！一点修为都没有阿喂！虽然燕谷再遇的时候，他看着也跟普通人差不多，可她很清楚，那时候的王怜花已经跟以前有那么点不一样了。
叶欣咽了咽口水，转向王怜花问道：“请问王公子何时修魔的？”
王怜花道：“你在燕谷见到我时，我已修魔。”
叶欣问道：“为何？”
明明深受魔族所害，却选择了修魔这条路，她觉得很奇怪。
王怜花道：“在那个时候，修魔是最好的捷径。”
叶欣不说话了，她看着王怜花，脑子里忍不住脑补了很多画面。比如被羞辱，被伤害，被行刑……各种不好的画面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后，叶欣用同情的眼神看向王怜花，道：“王公子，辛苦你了。”
王怜花：“……”辛苦什么？为什么这姑娘看他的表情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戚青锋看了眼叶欣，就知道她刚才肯定脑补了什么。“……”脑洞真大，比她想象中的还大。
叶欣捧着杯子，喝了一口茶，说道：“王公子，你来这里，其他人知道吗？”
她说的其他人是指上官景他们。
王怜花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叶欣叹口气道：“唉，想想也是，其他人都以为你是普通人，怎么会想到你竟是一名修魔者，而且还混入了敌方阵营。”
王怜花道：“过不了多久，青锋就该被献祭了。”
一提这茬，叶欣就想起了后卿，她害怕那个有着少年模样的上古魔神。嘴唇泛上一层白色，叶欣嘴唇轻颤，道：“那个人，真的很可怕，无怪乎大家一提到后卿二字，面色都会大变。”
戚青锋道：“当年一战，最让人为之胆战心惊的就是后卿，他是蚩尤手底下的人中最可怕的一个。”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故意顿了顿，道：“可就算如此，蚩尤依旧败了，明明有这么强大的援手，他还是败在了黄帝手上。上古记载，蚩尤曾是十二祖巫之一。当年的逐鹿之战，炎黄合力迎战蚩尤，不过是顺应天道罢了。”
叶欣疑惑道：“顺应天道？”
戚青锋解释道：“巫族必败，是天道允的，也是必须的。”
这个问题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修了道之后，这方面想得更加透彻。世间万物，皆因天道存在，也因天道陨落，一切都已注定。“天道即是天地秩序，我们每个人都需顺应天命。”
这个世上，每一个存在都有他的理由。
王怜花皱眉道：“那不就说明，我们所有人受天道摆布。”
他不喜欢顺应天命四个字，就好像他们是傀儡木偶似的，受制于天。
戚青锋道：“也可以这么说。”
天就是天，无论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
叶欣抓了抓自己的头，道：“我记得藏书阁中曾经记载过逐鹿之战的原由，门中的长老们也提到过。可是……”她表情略有些纠结，道：“书中记载和门中长老们说的都跟这里的壁画有些不一样。长老和外头的人都说蚩尤是活该，他的行为只会给天地带来更大的毁灭。就因为当年有很多部族都不满他的□□霸道，才会纷纷投诚于黄帝这边的。”
王怜花听罢，冷笑一声道：“□□霸道么？蚩尤的一切，为后世所知的形象只不过是胜者书写的。他真正的模样，谁知道呢？就连当年为何开战也不过是胜者所传播的，真正缘由你们又知道了？如果说，当年之战，胜者是蚩尤，现在的情况该是反过来的吧。”
叶欣不语，因为王怜花这话没说错。
所谓历史，一向是由胜者书写，其中到底多少撰写，谁又知晓呢？
戚青锋道：“无论如何，他现在都是我们的敌人，无论当年真相是什么。”
她对当年的缘由没有任何兴趣，也对天道因何要让蚩尤战败没兴趣，她只是想要好好活下去。为了活下去，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也可以……
想到这里，她看向王怜花的眼神越发温柔，可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她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很浅，难以捕捉的冰冷光芒。
王怜花笑道：“他们计划周祥，要想从中破坏很困难。”
献祭，妄图复活蚩尤的仪式很复杂，虽说王怜花也参与了这次的计划，不过他的目标就是戚青锋，至于那蚩尤一魂，谁爱要谁要。
可是……王怜花也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蚩尤一魂对戚青锋很重要，随便将它从戚青锋的身体里剥离出来，对戚青锋本身会有很大的伤害。
在没有万全准备前，王怜花一点也不希望仪式能够顺利进行。
戚青锋道：“你知道他们准备仪式的地点吗？”
王怜花道：“距离尤城很近，在九黎山与尤城的交界处，那里有一个祭坛，听说是上古时期就存于现在的。那里画着上古阵法，可以顺利将一个人的魂魄从身体里剥离，并将其安置到新的肉身之中。”
戚青锋扬了扬眉，大致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了。
“幽涧，那里是幽涧吧。”
“幽涧？”
王怜花皱起了眉头。“那是什么地方？”
“一个不被三界六道知晓的分界地，大概跟深渊废墟差不多的地方。”
王怜花有些疑惑地蹙起了眉头。“深渊废墟？”
叶欣在旁解释道：“三界六道无论任何是谁，只要进入深渊废墟就没有一个回来的。那里是禁地，也是……大家都不敢去的地方，就怕一个失足，不被人推进去，自己就莫名其妙进去了。”
王怜花：“……”那到底是什么怪地方？
戚青锋露出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浅笑，道：“不过，幽涧的确是个不错的献祭之地。远古时期的祭祀几乎都是在幽涧进行的。其实在很早以前，幽涧不叫幽涧的，它真正的名字已无人知晓。”
说完，她的手轻轻地抚上戴在指上的紫暝。
王怜花道：“最近的戒备都会比以往要严些，你出入也得小心。”
戚青锋看了眼王怜花，道：“你怕我被暗杀了？”
叶欣问道：“什么暗杀？”
戚青锋道：“我们这一方已经决定派人来杀我了。”
叶欣震惊了，这回不是一般的震惊，而是十分的震惊。“杀，杀谁？杀圣尊你吗？为什么？？”
戚青锋淡然道：“你觉着为什么呢？”
叶欣一怔，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神族会有这个打算也是无可厚非的，牺牲一人而拯救三界的打算，任谁都会二话不说地去做。在三界芸芸众生之间，牺牲一个戚青锋又算得了什么？这种题不用去多想，都知道该怎么做。
王怜花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抚过下唇，道：“不管怎样，最近我会尽量一直守在你身边的。”
戚青锋唇边浮起一抹暖暖的浅笑，道：“嗯，我知道。”
叶欣看了看戚青锋，又看了看王怜花，嘴角抑制不住地抽了抽。
秀恩爱什么的最讨厌了，没瞧见她这个单身汪在这里吗？换一个现代点的说法，那就是她这个三千瓦的电灯泡当起来真的很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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