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笺还没来得及回答，薄珏就说：“这个咱们还是一会再说。”
看到正脸的时候，薄珏发现那两个十一年级的学生没她想象中的猥琐，不算英俊，但也不难看，有个冷不丁瞟过去还有点小帅，就是一双阴鸷的眼，让薄珏很不舒服。
一人开口了：“你是十年级的薄珏？”
薄珏不想跟这种人浪费口舌：“要打就打，不打就快滚。”
他却往旁边退了一步，对着同伴说：“你来。”
薄珏当即扭了扭脖子，做出备战的姿势，对方先发制人，薄珏后发先至，先是一拳砸向他面门，对方偏头闪躲，她紧跟着一记旋风腿横扫。
以林笺的眼力只看到两个影子缠在一起，谁是谁都分不清。
大部分的同学在十年级就已经完成成人仪式进入更高等的学府就学，那些觉醒比常人慢的或者觉醒了但是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伴侣的同学就升入十一年级，十年级的同学对他们都不是很熟悉。
薄珏交了手才发现眼前这个人不是什么酒囊饭袋，竟然还有几分真本事，当即不再留情，使出了十分的力道，攻势陡然变得凌厉，没一会儿对方腹部、肩、手臂轮流挨了好几拳，眼看就要败下阵来。
另一人见势不好立刻要加入战局。
呸，这俩不要脸的！
薄珏心里暗骂了一声，一记窝心脚，趁着对方缩身忍痛的那一刻，膝盖和手肘同时重重地砸了下去，一声清脆的“咔嚓”骨裂过后，对方终于彻底爬不起来了。
壁空打架不算违规，所以薄珏出手不用瞻前顾后，只是她平时很少和除赵清阁以外的人打架，也少有人见她这么狠辣的一面。
对方嘴里都是血沫，冷不丁又被一脚踩在腹部，当即偏头吐出口血来，依稀混着半颗牙齿。
薄珏一脚踩在人身上，抬头盯着另一人，面带不屑：“学长，你还要来吗？”
他冲着地下躺着一抽一抽的同伴眯了眯眼，说：“这件事是我们不对，很抱歉，请你把他放开好吗？我要带他去趟医务室。”
“下次最好不要让我见到你们欺负战力低的同学，否则就没今天这么简单了。”
薄珏警告他们，收回脚的时候还不忘在肩膀上踢一脚，“滚吧。”
薄珏看着两人离开，才想起来一直站在一边的林笺。
她诡异地沉默了一下，目光不敢直视林笺，只低头瞧着地面，说：“我要去校医院，你和我一起来吗？那个……正好清理一下伤口。”
“好啊。”
林笺则显得非常自然，她趁着刚刚薄珏打架的工夫把长发重新绑了个马尾，娃娃脸上的血痕清晰可见，可她除了最开始薄珏远远听到的那声闷哼，竟一句疼也没喊。
无言的尴尬蔓延了一路，薄珏第一次觉得去校医院的路这么漫长。
“那个……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以前就有点过节，还有就是……”林笺嘴角微勾，“因为我太弱了，他们单纯想欺负我而已。只是我被清阁保护得很好，他们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好不容易清阁不在我身边，少不得旧账新账一起算。”
关于“过节”，薄珏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问，干脆把重点落到后半句话，问道：“太弱了所以被欺负，这是什么道理？”
林笺不答，反问道：“你不觉得我很奇怪么？深入简出，对体能训练丝毫不感兴趣，反而想着办法逃课，我和你们大家都不一样。”
薄珏顿了一下，说：“恕我直言，你有些方面，确实不太像个天宿人。”
林笺说：“非我族类……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薄珏脱口而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林笺冲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薄珏吓得下巴险些掉下来，压低声音说：“你真的不是天宿人？那你怎么到天宿星来的？”
林笺蓦地停下脚步，和她对视，好笑地说：“这只是个比喻，正因为我和你们不一样，所以被视为‘非我族类’，被人排挤和孤立是正常的。天才嘛，总是孤独的。”
“哦。”
林笺笑着补充道，“有时候还要挨打。不过我有清阁，已经够了。”
薄珏张了张嘴，好像有点艰难地问道：“赵黑……赵清阁能理解你吗？”
林笺偏头看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福，说道：“我和她是灵魂伴侣。”
薄珏嗓子忽然就哽住了，心里没来由觉出一点莫名其妙的委屈来，有点酸，酸意一路涌上眼睛，眼圈倏地多了一圈微妙的红，她立刻扭过了头。
林笺眨了眨眼，自顾自说道：“我和她前后苏醒只隔了半小时，是在送雏态进壁空学院的飞行器上认识的，她那时候就和现在一样冷冰冰的，飞行器上没有一个人敢接近她，我就坐过去，给了她一颗糖。”
“到了壁空以后，我和她起初还是不怎么熟的，我和别人都不一样，只有她愿意接近我。从那以后，我们就经常在一起了，直到现在。我们走过了好多的地方，校园里的每个地方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泸明湖畔的石桥……”
林笺眉头皱得紧紧的，使劲从脑袋瓜子里搜刮校园里情侣经常会去的地方，结果发现自己的大脑根本没有给这些风花雪月留下位置，干脆罢，信口扯淡：“就是那颗糖啊，结下了我们十年的情缘，不仅十年，我想这辈子啊，是我也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
“够了！”
林笺大眼睛忽闪忽闪：“薄同学你怎么了？”
薄珏深吸了一口气，生硬地说道：“校医院到了，你去医护室包扎吧，我就不陪你了，我还要去找席医生。”
她背脊挺直地走进去，林笺在原地无声大笑起来，扯到嘴上的伤口，笑容立刻扭曲。
“喂。”
林笺肩膀被人从身后拍了拍。
“你抽风么？”
“清阁~”林笺一听这声音，两臂一张就讨要抱抱，赵清阁轻车熟路往旁边一闪，待看到她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和脏兮兮的衣服，脸色立刻变了：“谁干的？左世志？姜旭光？纪含？还是庞会宁？”
林笺虽然很感动于她的紧张，但是拥有这么多可能揍她的人，还是笑不太出来。
赵清阁观察到她表情后，略一思索：“不对？难不成是巴云？乔亚秋？”
林笺瞪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是左世志啦，和他一个同伴。”
赵清阁把手里拎着的盒子往她怀里一塞，扭头便走：“我去找左世志。”
“哎！”
林笺在身后叫她。
赵清阁理也不理她，风风火火找人算账，林笺小跑了几步拉住她，因为动过大牵扯到伤口，呲牙咧嘴道：“不急，你不得先陪我把伤口处理一下么？等我回去就黑了他们俩成绩，让他们今年都毕不了业！”
赵清阁：“你黑你的，我揍我的，有冲突么？伤口你自己去处理，完了在医务室好好待着，一会我回来接你。”
林笺继续拉住她：“他们现在也在医护室。”
赵清阁右眉微挑，表示疑问。
林笺说：“薄同学帮我揍了他同伴一顿，牙都打掉了。”
赵清阁赞许地点点头：“薄麻杆这回干得不错。”
“薄、麻、杆，”林笺故意放慢了语速，意有所指地盯着赵清阁，道，“我觉得她挺可爱的。清阁姐姐，人家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关于薄同学的，你要不要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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