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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十八](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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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

他认出了这声音来。

少女语气中的天真无邪如今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憎恶:“你到底是什么人?快老实交代!”

我是什么人?我是杜宇啊——除此之外,他不知还可以说什么。只是,还没有开口,小翠已经将匕首又逼紧了几分。“你根本不是杜大人!”

她冷冷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假扮杜大人?你和你师父,有何企图?”

这、是、什、么、意、思?

杜宇好像被人连连棒喝——当他从迷梦中醒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只知道是自己是杜宇。如今小翠却这样斩钉截铁的说,他不是杜宇。

“你……你说什么?”

他企图转头看着小翠,可是手臂被反剪,他无法动弹。“为什么说我……不是杜宇?”

“别装糊涂了!”

小翠厉声喝道,“杜大人是黄元帅的义子,他的武功是黄元帅所传授的。可是方才你却认胡太医为师父,他又说你和瑞王爷情同父子——这怎么可能呢?起初我还想,也许是胡太医用仙人拉纤把你变成了傀儡,把不知道什么东西塞进你的脑袋里。可是我听你们的对话,又不像是这么一回事。你分明就是……心甘情愿地认贼父!你不是杜大人!”

分明心甘情愿!这就是关键所在了!杜宇想,这种不自觉滴流露出来的,才是真实的!一直以来,困扰他的种种矛盾纠缠,可以就此快刀斩乱麻。他不是黄全口中的那个人,不是太子妃所惦记的那个人,甚至也不是梦境中那名册上所记载的民族英雄。

他不是杜宇。那么他是谁?

此刻没有机会深究。小翠声音颤抖,牙齿咬得咯咯响:“你不是杜大人……你是凶手!是杀死我姐姐的凶手!听松雅苑里的那个疯癫客人就是你!”

嘶喊时,匕首已经划破杜宇的皮肤,伤口火辣辣,提醒他,就在下一刻,可能会割断他的喉咙。

杜宇不怕死。他也不介意为小安偿命——虽然那少女的死按照胡杨所说,的确是咎由自取,可是,那段朝夕相伴的时光,足够让杜宇以性命来交换了。

只是,他现在不能死!他还要救朱砂!若他死了,胡杨不会让朱砂活命。

这念头激起他无限求生的欲望,虽然半身麻痹,还是拼尽所有的力气挣开小翠,滚出丈许远。

“好奸贼!”

小翠冷笑,“我倒要领教领教什么孤鹤山庄的武功!”

说着,挥舞匕首朝杜宇攻来。

杜宇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个丫鬟的身手——虽然之前隐隐约约记得她曾经飞身扑来将银针扎在自己的眉心,可是癫狂之下,并未看清其招式。此刻正面对敌,才惊讶于这少女的敏捷与狠辣——是因为拼命要杀了他的缘故吗?她招招紧逼,毫不防守,匕首闪出道道银光,包围杜宇,让他仿佛身陷一场隆冬的暴风雪之中。

不过,他也看得出,这是典型的江湖路数,以虚招迷惑敌人,又以速度来弥补力量的不足——若换在以往,他不会将这样的对手放在眼中,因为只要拖个十几招,对方力气用尽,已经不攻自破。可是现在,他半身麻痹,行动不便,根本难以闪避。面对小翠疾风闪电般的攻击,他只能狼狈地滚来滚去。偏偏,那麻痹的感觉还在不断地扩散,让他越来越难于逃脱锋利的匕首,很快,身上就被划破十来道伤口。

“好奸贼,我看你还往哪里躲!”

小翠怒吼,飞起一脚将墙边的椅子踢了过去。

杜宇这时已经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眼见那沉重的红木太师椅朝自己兜头砸下,还是奋力侧身避让。只是,背后已经是橱柜,再无躲闪的空间,他虽勉力躬起身子,避开那笨重家具最锋利的棱角,还是被椅背结结实实地打在脊背上,登时感到钻心的疼痛,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他动弹不得。被小翠揪住领口提了起来:“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假扮杜大人?”

我如果知道,就好了!杜宇绝望地想。

“你听我说……”他困难地喘息,“我什么都忘记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害死你姐姐是我不对,待我救了朱砂,我再为她偿命。”

“呸!”

小翠骂道,“谁信你?你们这一伙都是卑鄙无耻的小人!朱砂姑娘平时那么恨你,果然没有恨错人!你为了贪图她的美貌,不惜把她变成傀儡——少在这里惺惺态了!”

要怎么辩解才好?杜宇望着小翠手中的匕首。此时,外面已经晨曦初露,惨淡的天光照射在白刃上,又反射到小翠的脸上——她穿着夜行衣,又蒙着面,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通红,含着泪光。仇恨如火在燃烧。

她有无数个理由恨我,杜宇想,她也可以杀我。许多人都应该恨我,有权力杀我。包括朱砂。但我还是要救朱砂。一息尚存,就要救她!

也不管是否徒劳,他再次哀求小翠:“我没有骗你……你……你在我身边这么久,还不知道我不过就是个可笑的傀儡吗?我只想解开朱砂身上的仙人拉纤……解开之后,要杀要剐,随便你。”

“随便我?”

小翠盯着他,忽然狂笑起来,“你值得我杀么?去年夏天,我姐姐曾经写信给我,说她正照顾一个十分可怜的人,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身上去。如今看来,你果然是条可怜虫。根本用不着我杀你,老天爷就会让你得到报应。你现在这副模样,岂不就是报应么?还有你那个恩师——你对他言听计从,根本没想过他只不过把你当成一枚棋子吧?”

小安说我可怜?杜宇怔怔,不错,我既可笑又可怜,还十分可恨。所有的报应都冲着我一个人来吧!然而朱砂是无辜被牵连的。老天,是不是为了惩罚我,连救她的机会都要剥夺?宁可此时就被天打雷劈碎尸万段,只要能换得朱砂的平安。

老天,能听到他的呼求吗?

麻痹的感觉从皮肤肌肉一路渗透,似乎他的五脏六腑也要停止运了。像有只无形的巨手,剖开他的胸膛,捏住他的心脏,不准它跳动。窒息的感觉如此痛苦。但又带来解脱的快感——如果死掉——如果彻底消失——虽然对不起朱砂,但是却也没有别的方法来赎罪了!

他的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见,陷入一片静谧的黑暗中。

这就是死亡吗?周围什么也没有,仿佛在虚空里飘荡。以为会有地狱的滚油烈火,以为会有奈何桥,会见到亡故的亲友,并恩人仇人,可是一个也不见。只是在无限的黑暗里飘来荡去。

死,不应该是一个尽头吗?尽头在哪里呢?

身体不由他摆布——不,好像根本就没有身体,只是元神在飘荡而已。

不辨东西,不知南北,也没有时间。

原来这样长久的等待,等待不知会不会发生的什么事情也是一种煎熬。

然后,不知从那个方向,传来了酒的香味——在这看不见听不见的幽冥世界原来还是有嗅觉的!

他朝着那个方向飘了过去。

继而见到了光,见到了桌椅,见到了酒坛。他的四肢忽然还有了知觉,可以运动自如——他踩在了实地上。

这是多么奇怪!他笑笑,大步上前,拍开泥封,给自己斟了一碗酒,一仰脖,喝了个干净。

是浓是淡是甜是苦?喝过就忘记了。

这好像是去年五月十二日的夜里,他在吉祥客栈和东方白一起喝的那坛酒。是喝了这,才中了菩提露的毒吗?一切才变得颠倒扭曲吗?

那么,如今再喝,由此开始,由此结束吧!

他一碗接一碗的喝下去。

却没有醉意。

人死了,就不会醉了。人死了,也不会再中毒了。

人死了,为什么记忆还不回来?他是谁?他若不是杜宇,他是谁?

死了也不能解脱!他挫败地将酒碗重重放下。

琥珀色的液体动荡,接着安静下来。倒映出一张脸。静切安忍,眉头微蹙,仿佛有放不下的挂虑,双眸深邃,承载了太多的负担。

这是常常出现在他梦境中的那个男子。那个与他辩论国事,对他说“民贵君轻”的男子。

他一惊——莫非此人也死了,两人同在阴间吗?既然相识,该知道他的身份吧?

回身望,但身后空荡荡,没有人影。

莫非只能在倒影中相见?他又转头去看酒碗。不过这一次,液琼浆中的那张面孔变了——方才的那个人直鼻方口,两道剑眉,下面朗朗星眸。而现在的那个人眉眼修长,虽然鼻梁挺直,但嘴唇很薄,似乎随时咬着一丝不羁的笑容。如果方才的那个是史书里传唱的仁者义士,现在的这个则是传奇里说不尽道不完的江湖侠隐。

这是谁?

他一愕——是谁?

死死地盯着酒碗。然后倒影就朝他笑了起来:“不过一支洞箫,一柄长剑,落魄街市的漂泊人物罢了!”

是吗?一支洞箫,一柄长剑,落魄街市——我也是如此啊!他想,就追问:“敢问高姓大名?”

“漂泊人物还有什么高姓大名?”

那倒影笑道,“在下宇文迟——阁下是?”

啊!他惊得推开酒碗——宇文迟——好像鬼魅一般纠缠他的那个人,终于见面了!既然是在这里,那么宇文迟已经死了吗?

“你——”他向酒碗发问。

只是,一瞬间,桌椅、酒坛、酒碗,连同他脚下的地面都消失了。他急速地向一个无底深渊中坠去。

现在算是什么?正式打他去十八层地狱吗?在他差点儿就要解开谜底的时候?

骤然不甘心起来。

“等等!”

他呼喊,“等等——宇文迟,你到底是什么人?你都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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