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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两月赈灾过后,到返程,已近年关。
回程途中,萧景霖接了一只信鸽,那鸽子不知谁训的,十分暴躁,就着安王殿下尊贵的手,就啄了一口。灾情平复,靖王也有心情和他弟弟开玩笑:“鸽子这般看不惯你,怎么,你欠药王谷钱了不成?”
疫情突然,朝廷一时凑不齐药物,萧景霖自掏腰包财大气粗,直接找上药王谷,当下齐了物资。其间信鸽来来往往的,都是他亲自接送,众人也都习惯了。
景霖把鸽子送来的信揉在手心:“是啊,我欠了他们的。”
眼下正经过安州,安王府邸近在眼前,诸人车马劳顿,已离王都极近,回程也不紧着这一两天,安小王爷便尽了地主之谊,将众人迎入府中,沐浴修整,待回复些元气,再行上路。
虽然一年多前萧景霖被捉回京城就没放回来过,这王府依然打理得井井有条,只是看这府中规制,树下秋千架,湖边冰嬉场,俱是小儿玩乐之所,不觉令人好笑。
至晚间,靖王与沈追一处,正写朝廷奏报,忽有悠悠之音,夜里寂静,传得极远。
“这谁在弹琴?”
靖王笔锋一顿。
沈追侧耳:“听声音来处,似乎是安王殿下。”
虽是武将,身为皇子也是六艺皆通,靖王安静听了一会儿,不禁皱眉:“他小人儿一个,怎的一咏一叹,皆是愁。”
话音未落,那边好像听见了一样,曲子一转,要多明快有多明快,最后竟弹出了些靡靡之音。
沈追呵呵而笑:“安王殿下真乃妙人,下官佩服得紧。”
靖王道:“顽童一般,终日只知道胡闹!”
沈追笑容不变:“靖王殿下至今,难道还觉得安王殿下是纨绔小儿么?”
经此一行,谁人仍觉得他是荒唐王爷?只是心中都道可惜,若无祁王当年旧事,这小主子,未必不能一飞冲天。
靖王笔尖的墨滴花了纸,自嘲一笑:“我宁愿,他永远天真不知事,便是做个纨绔又何妨?”
那萧景霖正在弹琴,十指连心,流出的尽是些青楼艳曲,面前摆着两张字条,一张来自药王谷,另一张,却是红袖招的红姑娘寄来。
“……新妹于宫,多言无益,般若无情与尊连,捉妖仙难辩。妾身无缘,惟愿君安……贱妾蕊歌绝笔。”
琴弦砰然而断,抽在手上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红艳艳的滴到那素娟上,似为蕊歌流的泪。
“欢场无情,蕊歌你何苦……”滑族的男子绵软无用,女儿却刚烈得很,蕊歌是红袖招的妓子也是秦般弱的心腹,这封晦涩模糊的信,寄出便断了她对姐妹的忠义,怕是已经自我了断,香消命殒。“枉我一装十来年,究竟是哪点在你那里漏了破绽,竟知我如此……”
安王把手指含在嘴里,舔净血迹,看靖王房里仍亮着的灯光,暗道这一夜,怕是睡不成了。
萧景霖半夜不睡觉,提着酒坛子砸他七哥的门。开门看也不看是谁就扑人怀里,一身酒气,好像刚用酒兜头浇了个澡。
沈追手忙脚乱的扶住这醉猫,哎呀呀的叫着,圆圆的脸上哭笑不得。
靖王抓住他领子提起来:“你又闹哪一出?”
安王八哭的花猫一样:“我相好死了!”
沈追:“……”家丑不可外扬,沈追识趣告退。
安王八把相好给他寄的信拿给他七哥看:“蕊歌……呜呜呜……蕊歌啊……”
靖王说:“好了别装了,沈大人走远了。”
安王八收放自如的不哭了。
“靖王兄可要当心了,静娘娘身边,可有个宫女叫做小新的?只怕这次回宫,这姑娘有好多委屈要和王兄你讲了。”
靖王看看手里的语焉不详的信,盯着萧景霖没说话。
“另外,药王谷来信说,他们少谷主被悬镜司抓了,这少谷主名为素玄,真名……卫峥。”
靖王面色一惊,却仍死盯着他。让安王八疑心自己脸上长了朵花。
“靖王兄?”
“……你还真的不装了啊……景霖,呵,景霖……”
天家血脉,逆犯出身,如同履薄冰,刀锋舞。哪还能纯白若纸。
你想护他周全,盼他天真不沾事事,到头来是一败涂地,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