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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枯枯戮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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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枯戮山是一座远近闻名,海拔3772米的活火山,山上覆盖着厚厚的,由熔岩凝固而成的石头,稀稀落落的树木凭着顽强的生命里逐渐生长在上面。近年来,枯枯戮山已经不常喷发,因此几十年间,山脚下形成了一个村落,凭着火山灰堆出的土地种植为生。村子又慢慢发展,逐渐形成了小镇,近年来也颇有几分热闹。

小镇里的民风淳朴,人们都勤劳热情。因为镇子不大,人们大多相识,平时走在路上,你来我往地打着招呼,看起来分外亲切。

然而,这小镇却有一个,一直以来为众人所讳莫如深的秘密。

听说多年以前,曾经有一次,火山几乎就要喷发。是原来的村长,现在的镇长大人,将自己的亲生儿子丢进了火山口,平息了山神的怒火。因此,这个村庄逐渐养成了每年以牲畜祭祀山神的习惯。当火山活动频繁,有喷发的迹象时,则会以人类的孩童为祭品。

更有甚者,这个小镇会将那些被巫术附身的孩子们当做不吉利的象征,如果有这样的人出现在镇里,则百分之百会被当做祭品,丢进火山。

这些在村民眼中被巫术附身的人,就是现在世界上的念能力者。

从小在这座村落里长大的揍敌客和艾丽卡,本来是两个普通的,无忧无虑的孩子。他们居住的地方毗邻,两人青梅竹马,又都是臭味相投的淘气包,因此常常一起恶剧,把村子闹得七上八下。

有一天,他们好奇心爆发,决定到枯枯戮山上去冒险。山上路途难走,四周又都是石头和贫瘠的树,景色一成不变,十分无趣。本想让大人们吓一跳的两个孩子,因为无聊最终自己回了家。

回来没有几天功夫,艾丽卡却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念力。

事情发生的那一天,他们本来在河里玩耍。忽然,艾丽卡定定地注视着自己在水面上的倒影——她的脸,变成了揍敌客的模样!

揍敌客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看向了她,却吓得一屁股坐在了水里。

并不是因为她变成了自己的样子很可怕——揍敌客敏锐地察觉到,这就是那种被镇里人称巫术的东西。而这样的巫术,会使他最可爱,最离不开的玩伴被丢进火山里,被岩浆吞噬。而这样的事,是他绝对不能够接受的。

为天生能够变化容貌的变化系能力者,当时的艾丽卡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时常在不合时宜的状况下露出破绽。在揍敌客的帮助下,他们偷偷地隐瞒了几年,终于在一次小镇的集会上,众目睽睽之下,艾丽卡的能力暴露了。

那一天,几乎全镇的人们都在追捕着艾丽卡和揍敌客。无论他们逃到哪里,都能听见众人呼喊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石块,木棒向他们打来。

镇长已经年近五十,却紧紧跟在他们后面,怎么甩也甩不开。在当时尚且年幼的艾丽卡的脑海里,那个如修罗一般的镇长的形象,成为她许多年来午夜惊醒的噩梦。

在不断的奔跑中,他们终于被拦截到一条死路上。四面八方的人手持简单的武器向他们靠近。那时的人大概并没有思考过,用这样的阵势对付两个孩子,到底有什么必要?

总之,大家都这样做,大抵这样做就是对的吧?

而在那棍棒即将打在艾丽卡头上的时候,揍敌客的念能力终于爆发了出来。

为一个强化系能力者,虽然他当时也只是青涩少年,却成功的以杀气震慑了镇民,也吓住了镇长。这杀气帮助他们,在重重人群里闯出一条路来。

他们就此离开了村子,四处流浪,为了能够活下去不断修行,在痛苦的日子里相互扶持。

那些曾经刻在记忆里的,街坊邻居们,父母亲戚们温暖的笑脸,还未散去,却已被恐惧和凶狠的表情所取代。

即使是这样,他们仍然不会忘记曾经拥有过的快乐时光,并且约定,将来变得更强,有很多很多钱的时候,要彻底的改变这个小镇,原谅那些被蒙蔽的人,但也要让那些穷追不舍的人跪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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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艾丽卡正注视着眼前那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小镇。

仍然是那座房子,那条土路,那群来来往往的人们,一向匆忙的时光仿佛在小镇这里停驻;然而,这流逝的时光却让他们成长,将他们带回这个童年居住过的地方,虽然还是没有变得和想象中的一样强,这一次,身边却有可靠的伙伴们。

诶,等一下,来来往往的人们?

已经十分紧张的一行人,讶异地看着面前的人们,说不出话来。

他们一路上都在暗自想象人们会惊慌失措,四处逃窜,或者是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这里。而事实上,眼前的所见是:

人们忙碌地走着,偶尔带着笑容打招呼,并没有受到火山的影响。应该说,他们好像完全没有感知到任何危险。

再看看那座高大的火山,也是十分安静,虽然偶尔会冒点烟吧,但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它的热量。

难道火山喷发的消息是误传?还是说,是桑尼故意支走他们的计策?

“好像不太对……你们用凝试试?”

赛可忽然开口。

众人将信将疑,“凝”还有这种用法?不过还是照办了,将气凝聚到眼睛附近——

“这是……什么?!”

只见看似平静的火山下面,充满了波涛汹涌的熔浆!那些流动的火焰夹杂着大小不一的气泡,如同海浪一般在岩石下面涌动着,一刻也不安宁。

赛可有些疑惑地眯起了眼睛。他好像看见在火山的深处有一丝念力的痕迹,又像是什么记号……可是熔浆运动得太过厉害,他不能确认到底是真的,还是眼睛的错觉。

“果然这火山是要喷发的。”

艾丽卡喃喃道。不知道这一次,村子里又会有谁成为牺牲品?

“恐怕这一次爆发的威力非比寻常。”

忽然,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艾丽卡几乎是像受惊的猫一样,向前窜出了好几米远,才回过头。

身后站着的,白头发白胡子,满脸皱褶的镇长。

揍敌客下意识地走过去,将艾丽卡护在身后。“镇长先生,好久不见了。”

“哼哼,我老头子还没死,竟然看到了你们两个回来……还有你们,”他转向了赛可,米亚和茹比三人,“你们三个该不会也是那该死的念力者吧?”

艾丽卡诧异地眨了眨眼,“你竟然知道念力者了?我以为你们还把他们当做是巫术呢。”

“当年我也是不知道的……这些年陆陆续续有人来到这个小镇,抓都抓不住,自然也就不可避免的知道了……”镇长脸上流过一阵衰败之色,但紧接着又抬起头来,“怎么,现在想要回来了?”

“当然也是为了火山喷发的事情。”

艾丽卡被镇长脸上的老态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心烦。这感觉就像,你千辛万苦修行,想要打倒一个敌人,把他踩在脚下,却发现你这些年苦苦想要报复的目标是个微不足道的蚂蚁。

“哦?怎么,想通了要回来献祭吗?”

才刚引发了一些怜悯,就开始老不休的老头子,被自己的话逗得乐不可支,也使得艾丽卡开始咬牙切齿:

“你以为凭现在的你们,还能抓得住我们俩?”

“哼,你们想欺负老头子不中用么?”

老镇长也呲起了已经掉了门牙的嘴巴。

“好了,你们这样有意义么。”

揍敌客不耐烦地说,“火山在几天之内就会喷发,我们还是赶快商量一下怎么办比较好。”

“我是没有办法了。”

说着,老镇长的脸上又是一阵失落,“自从小镇开始与外面的人来往之后,年轻人纷纷到外面去闯荡,只剩下老弱妇孺了。就算他们没有出去,又有谁会听我这老头子的话呢?”

“就连这一次,我告诉他们火山就要喷发了,要赶快去避难,也没有人肯相信我的话。他们大概以为,我是想把更多的人和牲口拿去祭祀吧。”

说着,镇长颤巍巍地转过身,声音略有些沉闷,“你们还是赶快离开这儿吧。小毛孩不知天高地厚,何苦多搭进来几个人?”

“……怎么?你不要拿我们去祭山了?”

艾丽卡感觉有些不可置信。那个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毫不在乎地丢进火山里的人,会有这么好心,劝他们离开这里?

可是那老镇长只是不回头地向前走去,听到艾丽卡的话,连脚步也没有停留一下,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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