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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茹比和苏瑞碰面约一小时之前。
“长老爷爷,这两位就是对我有救命之恩的赛可先生和茹比小姐。”
在长老的屋子里,米亚正为长老介绍着两个人。
长老身着窟卢塔族的袍子,须发皆白,笑容很是温和,眯起的眼睛里透出精明的光来,此时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茹比和赛可。
当他的目光从茹比身上闪过时,也露出了和米亚相似的诧异神色。这异状自然落在赛可和茹比两人的眼里,茹比心下一惊,联想到之前米亚看到自己时有些支支吾吾的样子,总觉得他们看透了自己的什么,自己却不知道。
难道他们能看出自己的念力?
要是这样,想被窟卢塔族信任可就难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相信自己不是吸血鬼的。
可惜这才是初次见面,想要探听清楚他们究竟发现了什么,恐怕要花上一番功夫。
这时,长老已经恢复了正常,他率先开口,语气慈祥地说:“两位一看就是少年英雄,米亚这次劳烦你们照顾了。”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何况我们借这个机会,能交到米亚这个朋友,又来拜访长老,也是我们幸运。还请长老不要嫌弃我们叨扰才好。”
“叨扰自然是谈不上。听说你们在路上探听到了海盗来袭的消息,两位愿意留下来与我们一起对敌,真是多谢了。如果以后老爷子我能帮得上你们什么忙,还请二位直说。”
茹比思索一下,觉得为免夜长梦多,不如现在就提出猎人协会的事情,于是准备开口。
却不想,赛可抢在了前面:“实不相瞒,我的挚友,也就是这位茹比小姐常常有头晕的症状,长老和米亚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茹比惊讶地看着他。现在可说是提出协会事情的好时机,他却决定先调查长老和米亚在面对自己时显露出的诧异,岂不是会耽误他的事?赛可却安抚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没关系。
长老和米亚交换了一个目光,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过了一会,米亚才对长老说:“这两位其实对窟卢塔族的事情和我们的念能力都有所了解,难得的是他们都坦坦荡荡,并没有要加害我们的意思。长老不如帮帮他们吧?”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相信你的眼光吧。”
长老点了点头,“两位既然知道念能力,可知道四大行?”
“四大行?”
茹比和赛可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只知道世上有各式各样超越常识的能力,却不知这四大行是什么?
“这话说起来又太长了。简单的说,有生命的一切事物都会散发出气,而念力是对这些气进行有效应用的能力。换句话说,念能力者能够以各种方式提高对气的利用效率。而这些提高效率的方法,又可以大致分为四种,缠绝练发,也就是念的四大行了。”
两人皱着眉头听着长老的教导,虽然这些知识都是很有价值的,可是这跟茹比有什么关系?
“刚刚,我使用了念力的技巧观察了一下二位,我看到的东西却让我觉得不能理解。我相信,米亚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觉得诧异。但愿只是我们‘凝’的功夫不到家,错看了什么。”
长老停顿了片刻。
他接下来所说的事情,却让众人一瞬间凝固了呼吸。
“——茹比小姐,你的身体里,没有活着的‘气’。在你身体里,通常能够观察到的,人身制造气的核心或‘灵魂’的地方,是一片晦暗不明的黑洞。换句话说,你的身体没有制造气的核心。”
“按理说,这样你应该是不能活着的才对。可是,我们却又看到了很多不同颜色的气聚集在你的身体里。我想,可能是这些气支持了你的日常活动吧。”
屋子一片寂静。
众人的目光汇聚在茹比身上,茹比如同一尊惨白的雕像,一动不动。
赛可轻轻握了下茹比的手,茹比却好像没有察觉一样。赛可不禁在心里埋怨起长老,为什么要说的这么直接,这么吓人,就不能婉转一点么!
米亚也有些担心,他原本只是以为茹比有某种奇怪的念力,可是被长老这么一说,茹比岂不是成了行尸走肉一般?
可是看面前这女孩有光泽的头发,如宝石般的眼睛,柔滑的皮肤,怎么看都是一个活生生的小姑娘啊!
“这个,也许是我们看错了也说不定……”米亚安慰着茹比。在真相水落石出以前,这个女孩不该经受这样的惊吓。就算长老说的是真的,这似乎也是茹比的私事,不容他们置喙。
“不用说了……你们,不用这么顾及我的感受。”
茹比忽然开了口,她声音沙哑而苦涩,如同许久没有上油的门轴。
“呵呵,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没事,我看起来像是这么脆弱的人么?”
她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如赛可你先陪着茹比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米亚察言观色,决定还是先不掺和这两个人的事,于是把长老拉到一边,让赛可和茹比在椅子上先休息一下,稳定情绪。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大家气氛尴尬,不知所措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村子里示警的钟声,一声紧过一声,远处还能隐隐听见呐喊的声音。
几人一惊,同时想到,这很可能是之前提到的海盗来袭。
“偏偏选在这个时候……”米亚皱了皱眉,“长老,您看怎么处理?”
“米亚赶快去通知村子里的诸位青壮年,带好武器,按照平时的编队准备战。再告诉村子里没有念力的女性,带着孩子们到避难处躲好。”
长老冷静地下达着命令,自己则解掉了碍事的外袍,瞬间,强大的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赛可看了看身边的茹比。虽然他们是来岛上帮忙的,也只有帮了忙才能获得村子的信任,从而进行进一步的游说。可是茹比现在的状况显然不适合和海盗交战。在茹比这么脆弱的时候,他身为绅士,身为茹比的追求者——哪怕身为人,也不能把茹比丢在这儿没人照看。
下定了决心,赛可开口,“真是抱歉,我们就……”
“——虽然靠我们两个直接迎战有些困难,不过做个探子全身而退还是没有问题的。不如我们先去了解一下情况,一会儿再到这边和你们汇合,你们也可以做更好的准备。”
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说话的茹比。她的身体虽然仍带着颤抖,可是声音里面却有不可忽视的坚定。大家想不出,这么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在听到这样一个消息以后,短短几分钟时间内立刻稳定了情绪。
“茹比,你确定么?我的事情不要紧的,你不用替我考虑……”赛可还准备劝阻,茹比却说:
“你又开始婆婆妈妈了。我就算在这里纠结一整天,我该活着还是好好的活在这儿,也不会因为长老发现了这件事,我就立刻死掉了。反正活着,不如和你们一起打海盗去算了。”
米亚担忧地看着茹比,他有点想说,如果战场上不能集中精神,是很危险的事。可是如果他真的说出口,岂不是践踏了茹比的决意?
“孩子们,你们没有义务保护这个岛,我们才有。所以,不需要勉强自己什么。”
长老声音镇定,带着老骥伏枥的豪情。
“我们没有勉强自己。请相信我们。”
茹比直视着长老,她的眼睛里亮闪闪的,刚才的恐惧和茫然已经退去。
片刻的沉默,之后,长老向米亚点头示意。米亚也决定相信茹比:“现在情况危急,村子的人手不足,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东边有个瞭望台,”他伸手指了指,“你们大概打探一下人数和武装的情况,一会我们就到那边汇合吧。情报不要紧,一定要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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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比在刚才的几分钟里,的确是有种心乱如麻之感。十几年来的好多场景和线索在那短短的一瞬间都从脑海中闪过,一幕幕仿佛都和今天的事情有着某种联系,却难以捕捉,真是千头万绪。
她并不觉得自己真的成了行尸走肉——她有呼吸,有心跳,血液也在流淌,怎么可能是死了的人?
可是她不吸血就会死却也是事实。现在想来,这个吸血的行为可能只是借血液为媒介,吸收别人的气而已!按照这个理论,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吸强者的血能够支持更久,弱者却不行:强者的气在质量和数量上,恐怕远胜于弱者。一旦吸收了足量的气,她就能够爆发出很强大的力量。而之所以可以用那架琴来补充能量,恐怕也跟气有什么关系。
想到她自打记事以来就不断追问卡缪,为什么她非得吸血才能活着?可是身边的人,无论卡缪,桑尼还是苏瑞,都没有人给出任何回答。
他们真的毫不知情?
他们可是很厉害的念力者,怎么可能不知道!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也是某种念力造成的现象或者效果,而且,这件事还和卡缪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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