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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流星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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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桑尼正行走在流星街二区的大街上。

——流星街,据说在公元五百多年的时候就已经存在,是一片堆积了全世界的垃圾,在地图上并没有被表明出来的地方。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也是“不存在”的。由于资源匮乏,在这里生存的人什么都愿意接受,为了生存下去,也什么都愿意去做。这里的生命是最不值钱的,然而这里的生命力却比这颗星球上的任何一个地区都要旺盛。

你看,就连那垃圾堆里钻出的一棵绿色的小草,都比别的地方生得更绿一些。

关于流星街另有这样一个传闻,罗曼帝国时期,一些贵族由于沦为皇权斗争的牺牲品,被迫同一些尸体和秽物一起被押送到了这里,从此无人知道他们的生死。

此后的一千多年里,这个地方慢慢有了更多的住民。有些是逃难而来,有些是被丢弃到了这里。在不断的发展和繁衍中,这里也自成一体,有了属于流星街的规章制度。约是几百年前,这里成立了元老院,在元老院的管理下,流星街被划分为十几个区,从数字最小的区向大数字排列,依次从流星街的内部向外延展,越靠近外围的区域也越荒凉和不宜居住。

桑尼目前身处的二区,就算是流星街很中心的一个区了。对于流星街的原住民来说,二区是一个繁华的地方:空气清新(没有毒气),街道修理的平整(不会在走路的时候被垃圾绊倒,或是被垃圾山拦住),有很多漂亮的建筑(一座教堂,和几个垃圾处理厂)。

咳咳,毕竟是流星街,你们懂的。

相对于其他的区,二区的孩童比较多。一来这里没有毒气,被丢在这儿的孩子有很大概率能活到长大成人,二来,这里有卡缪。

如今生活在流星街的人,几乎都听说过卡缪。他召集了很多素质较好的孩子,帮助他们开发念能力。即使是很小的,对于念力一无所知的孩子,也知道念力者的强大。在孩子们眼里,这些人通常穿着更好,但却会“压得人喘不过气”,面对这种敌人,能够活下来就是万幸,是不能指望在他们身上抢到食物或者衣服的。

而卡缪开始培养念力者已经有五年时间了。在这五年里,他相中的孩子都可以不上缴任何回收品住在教堂,每天还供应两次基本可以吃饱的食物。自从这个消息流传出去,二区的孩子都开始疯狂地期盼自己会被相中,不在二区的孩子则长途跋涉,希望能到二区给卡缪相看。

茹比曾经以为自己也像其他的孩子一样是被捡来的,可是每当她问起自己的出身,卡缪都不理她,偶尔还会给她穿一套新衣服,然后趁茹比臭美的时候,把她丢进正在抢夺食物和衣服的人群之中。

大家都传说着卡缪的事情。有人说他肌肉遒劲,凶神恶煞,有人说他温文儒雅,像个贵公子,有人说他是个老人,有人说他正值壮年。关于卡缪的能力也有不同的传闻,流传最为广泛也最接近真相的,是说卡缪能够看透人的本质,帮他们开发最适合自己的能力。而那些在卡缪身边呆过的人,却对卡缪的事情讳莫如深,守口如瓶。提到他的时候,他们只会笑笑不说话,眼里的那抹尊敬和崇拜,却是怎样也藏不住的。

卡缪的神秘,主要是由于他身边有太多的人领他的命令,去流星街各区搜罗孩童,这些为他卖命的人年龄相貌身材甚至性别都不一样,只是每个人都对他无比忠诚。他汇集起来的这群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在流星街的时候身上都会佩带流云形状的配饰,因此他们也有一个名字,叫做“流云团”。

桑尼走在街上,并没有不长眼的人来偷袭他。他在卡缪众多的部下当中也算是出场率比较高的一个,二区有很多人认识他。即使不认识的人,在感受到他身上强大的缠的时候,也会退避三舍。

他来到一座三层楼高的尖顶教堂前面,径直地开门走了进去。穿过摆放着整齐桌椅的礼拜堂,走进教坛侧面的一扇小门,来到一条长长的回廊尽头的房间,又是毫不犹豫地开门进去。

昏暗的烛光下,一个男人背对着房门坐在书桌前,正计算着什么。他穿着剪裁得体的白衬衫和西裤,听到身后的动静,他并没有回头,而是挥了挥手示意桑尼找地方随便坐,然后继续忙着手头的事情。

“我好不容易完成你的任务回来,卡缪你竟然对我这么冷淡。”

桑尼一副“受伤”的样子,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

“明明是把任务做败了回来,还好意思说。”

卡缪回过头,脸上带着漫不经心又无可奈何的笑。

——如果说赛可是黑发小麦色皮肤的爽朗邻家大哥,桑尼是金发棕色皮肤的海上救生员,卡缪则像是生在古堡里的贵公子。他皮肤如同很久没晒过阳光一样,苍白得有些透明,脸上总是带着有些神秘莫测的笑容,黑色的头发略略盖住那双深灰色的眼睛,在头发的遮掩下,那抹深灰色看起来无比优雅。然而熟识他的人都知道,那双眼睛里藏着非常锐利的光。

“并不算做败了吧,至少帮你拿到了那个赛可小子的情报,还有你可爱的小红也有所成长,把我一拳打飞了几米远。”

桑尼抱怨一样地说着。

“且不论赛可的情报,你被茹比打飞,也有脸跟我说么?”

卡缪仍然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转动着手上的羽毛笔。“呵,你总叫她小红,她当然要打飞你来泄愤。”

“不就是你给起的名字嘛,宝贝得什么似的……”桑尼嘟囔着,“我本想把那个赛可干掉,看他不顺眼,结果茹比跟母鸡护着鸡仔似的。赛可还给茹比找了一架史塔特的琴,我后来才知道,怪不得那段时间茹比都没有去吸血。真是个阿谀奉承的小白脸!”

桑尼一脸的不以为然,将赛可描绘成了一个弱渣渣形象。如果赛可听到桑尼此时的评价,一定会很想要跟他打一架。

卡缪却并没有很在意,只是语气淡淡地说:“女生外向啊,茹比这是要有心上人了。”

“你不是认真的吧?!你从她小时候就那么培养她,我一直以为你是想养个媳妇给自己……”

“桑尼,开玩笑要有限度哦。”

卡缪眼睛斜斜地瞥过去,桑尼立刻闭了嘴。“讲讲赛可的能力吧。”

“哦……他的能力也是自然觉醒的,可以感知和控制欲望,目前已知的制约是不能控制比自己精神力更强的人,控制的时候需要保持和被控制对象的目光接触,能力发动成功以后可以持续一段时间。我没有试验过最大的范围,但是应该不能同时控制超过5人以上。话说回来,那小子其实精神状态挺稳定的,即使是我们的人,也不是每一个都有100%的把握能不受控制。”

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桑尼如是说到,但还是一脸不爽的表情。

“这样吗。你之前说他想要建立念力者协会,又有商会为背景。我倒真有点希望你当时把他干掉了,哈。”

桑尼偷偷看了眼卡缪,不确定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不过既然没干掉,那就先放着看看吧,毕竟是个还在成长中的念力者,我也不愿意就这样把幼苗扼杀掉。再说,茹比的心情也不能完全不考虑。”

我才不相信你会考虑茹比的心情!桑尼的脸上好像写着这几个字。

“不要这样看着我嘛,茹比也快要成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念力者了。她和赛可一起去寻找窟卢塔族了吧。那个民族里面也有几个出色的念力者,说不定这次她就会接触到四大行了。”

“如果他们都学会了练,我还真没有万全的把握能打过他们俩。你就不担心?”

桑尼揉了揉额角。

“担心什么呢,担心茹比背叛?”

卡缪又笑了起来,“吸血鬼是没办法永远离开阴暗的角落的。你见过出现在太阳下面的吸血鬼么?”

又打哑谜……桑尼翻了个白眼。“对了,这次艾丽卡真的回去找揍敌客了,这两人说不定也会加入赛可那边。”

“唉,茹比真是会给我添麻烦。”

卡缪轻轻摇着头,半真半假地叹气。

“她跟着赛可,未必完全是发自真心。我总觉得她是想做点什么给你看。”

桑尼犹豫了一下说。

“小孩子总是叫嚷着自己已经长大了,想要去外面闯荡。也许,是该让她看看没有庇护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了。”

桑尼听着卡缪的话,心中隐隐有些寒意,暗自决定,以后还是不要随便管他俩的闲事的好。于是打了个哈欠,“随便你吧。要是没别的事,我要去休息了。有别的任务的话,你知道去哪里找我。”

“嗯,春宵一刻值千金,替我跟苏瑞问好。”

“滚!苏瑞喜欢的是你!满世界的好姑娘都爱的是你!你个万人迷!”

想到那个明明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却喜欢着卡缪的姑娘,正要出门的桑尼转过身来,冲着卡缪怒吼。

“好走不送,记得把门带上。”

卡缪完全不理他,又回过身在书桌上写着。羊皮纸上,隐隐可以看见茹比的名字,和一个精致的流云纹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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