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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音讯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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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十几天过去,林轩实在耐不住心头的思念,在无限踌躇间,忽地想起最初相见时苏怀雪打算回陈州的话语,于是迫不及待,带着芷往陈州赶去。

这是清爽怡人的六月,在广阔大气的陈州,那轻轻的微风迎合着岸边的绿柳,亦拂过每个来往于街道中的人们的脸颊。

上午的阳光细细缕缕,并没有正午那时的火辣,正好让人声鼎沸的陈州更添了一份宁雅。

林轩和芷在热闹的陈州街头四处打听开来,在无尽忙碌中,纵偶有希望,却也总是被无情的扑灭。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转眼已经快到正午。

两个人拖着在急切中略有疲惫的身体,再次将询问的目标锁定在了不远处的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身上。

“这位朋友。”

林轩上前招呼着,问道,“你可知这附近有没有一户姓苏的人家?”

这句话林轩已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男子迎上林轩的眼神,不知为什么迟疑了会,摇摇头:“似乎没有。怎么?公子在找人么?”

林轩带着丝丝失望,无力地点了下头,接着又把目光放在了别处,就要告辞。

“公子,请等一下。”

男子叫住了林轩,喃道,“公子的声音,似乎很熟悉。”

“……难道我们见过?”

林轩有些奇怪地稍稍回忆,却并没有回忆到什么。之后只听男子的一声拍手,“那日在酆都城外山头扮山神捉弄孙家公子的,可是公子否?”

“原来是当初队伍里的一个人?”

“哈哈,不错。”

男子点头道,“那日某受人之托,半途护送孙家少爷。对于他的无理行径,虽是厌恶却无所为。倒是难得公子能够想到此招,将他吓退回家呢。”

男子的话勾起了林轩的丝许兴趣,连忙问道:“那……他回去之后,怎么样了?”

“他?呵呵。在家躲了好几天,惊魂未定的样子。”

男子轻松地笑笑,“待他有所回转,打算再出去欺负人的时候,恰巧他家的基业倒了。也算是个巧合吧?”

林轩听罢此言,点着头,表示会意,然而他此时却已是被苏怀雪牵的无比焦虑,心思自然不在于此。

“看公子的模样,似乎要找的这个人很重要?”

“嗯。”

林轩感叹一声,应着,“君下真的没有听说吗?”

“嗯……”男子略在思考,忽见身后一名女子的身影闪过。

“哥。”

林轩瞥眸望去,见得一个熟悉的女子走到男子身旁,轻唤了声。

“咦?”

林轩与身旁的芷皆是诧异了会,“怎么是……姑娘?”

原来,这面前的女子,便是苏怀雪的好友,媏宸。

媏宸迎上林轩的神情,也是有些奇异地回道:“是你们啊……怎么?难道怀雪,已经走了?”

“是啊。”

林轩好似捉住了一根稻草般,连忙问来,“姑娘可知怀雪的家在哪里?她前段日子就那么,一声不响的走了……”

媏宸顿了顿,望望眼前稀松而过的人流,想要说什么,却被脑中的思绪叫停,只是吐出了一两个字,始终沉吟着。

“小宸,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嗯,算是吧。”

见媏宸如此答来,男子看了看日头,道,“已是正午时分,看起来两位还没吃过中饭?不如到寒舍稍聚,若要谈什么,也比在这方便。”

男子的话,引得两个人的同意,于是,四个人转身离去……

在隐尧和媏宸的招待下,林轩在其宅内吃过午饭,耐不住心绪,往媏宸的房间而去。只见媏宸正站在窗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姑娘。”

林轩上前几步,问道,“你应该知道,怀雪的家在哪里吧?可以告诉我吗?”

“家……?”

媏宸顿了顿,“她的家怎么会在这里?”

林轩惊觉了下,追问道:“她的家不在陈州?”

媏宸闻言,又是一阵沉吟,“确切地说,她根本就没有家。”

媏宸接着舒了口气,仍旧背对着林轩,徐徐言道:“她的族人早已被屠,相传是哪个门派所为,却终无确实证据证明一切。从那之后,她就一直……一个人奔波于途中,这她也应跟你提过的。所以……”

媏宸转过身,反问道,“她怎么会有家呢?”

林轩在有些不敢相信的情绪下整理着思路,心中喃道:难道怀雪跟我说的那些话……只有一部分是真的吗?

那么她又为什么要和我说那些事情?她的家不在陈州,当初又被要我相送?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林轩想着这一连串的问题,脑子几乎要爆炸开来一般。

“你先不要去想那么多。”

媏宸走到林轩身旁,问道,“她走之前,是不是有些反常举动?”

“……是了。”

林轩猛地抬头,“她在那天下午,跟我谈了会话……其中有些让我莫名其妙的地方,还说以后不管怎么样都要像现在这样豁达……难道,她这是在和我告别吗?”

“其实其中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媏宸摇头,思考道,“不过我相信,怀雪一声不响地离去,定然是遇到了什么,不愿连累你们的事情,她一向是这样,遇到什么事都只愿一个人去扛着。”

“是的,怀雪她确实有这种习惯。哎……既然是朋友,又何必……”林轩欲言又止,暗叹之时,接着追问来,“那么,姑娘可有什么线索吗?我总不能就这么呆着。”

媏宸撇眉轻言:“这……你们先在我家住下一两天吧,待我回想一下。”

“也只能这样了。”

林轩带着略含抱怨与无奈的情绪,挠挠头,“那,姑娘,我就先出去了。”

“嗯。”

看着林轩离开,媏宸的思绪顿顿,忆起苏怀雪的身影,摇头轻叹,喃喃道,“怀雪,我知道,你一定不想把这些事情公开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身边的人会如何急切呢?”

“……罢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下午的太阳已被层层白云所覆盖,过了正午的炎热,亦是越发地凉快。

然而这些,却丝毫不能感染林轩那焦虑担扰的心情,也让媏宸的思绪飘远,回味着与苏怀雪相遇相知的种种画面,许久,尽付一笑……

刚刚入夜的陈州,纵是褪去了白日的热闹非凡,却也还是有些许商贩的停留,点着蜡,等待着晚归的顾客。

林轩在屋子里闷了一下午,晚上与芷走出房间,打算在这些逗留的小商小贩中,采购些必需物品,以备之后所需。

然,两个人走出房屋,刚刚在无人的小巷中度步数米,忽然就在前方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林轩望着,顿时停下了脚步。

“林大哥?”

“那身影,好熟悉……”林轩回想着那一闪即过的身影,不知是喃了句什么,又猛然道,“芷,跟上我。”

罢,快步向那身影消失的方向追赶过去。

在奔寻片刻后,两个人果在一处大宅旁复而瞧见了那个身影。只见他在宅前淡淡望了一会,骤然翻墙而过。

“果然很熟悉……”

“是子墨。”

两个人站在远处,看着那身影跃入宅中,林轩果断地下了结论,后不顾芷的低声暗呼,“这里,是陈州知府府邸?子墨来这里是要干什么……?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说完,带着芷,也瞅仆人不备,窜身入了宅中。

在宅中四处查看,林轩自道这知府府邸与凌宅相比,果是有过而无不及。思考间,左右探查,两个人终于在书阁二楼,发现了人影。

书阁一楼略有仆人巡查,然而二楼却很是安静。两个人仔细望去,只见那个一直在翻着书籍的身影,身姿不凡,果然是秦子墨。

“子墨……”

“嘘。”

林轩拉住了喃出声音的芷,示意她不要在此时呼叫秦子墨。复而眺去,只见将昔日红杉换去一身灰衣的秦子墨正沉浸在无尽的寻觅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两个人的注视。

良久过后,秦子墨突然挑起眉头,认准了书中的几行字,淡淡思量,眉间现出几丝欣喜,随即握住了书卷,左右望去,就往外飞离过去。

林轩与芷对视了下,同时随着秦子墨的脚步,在躲过数名仆人的巡查之后,离开了府邸。

回到路上,由于时间过得太久,街巷中已是空无一人。秦子墨拿着书卷,飞奔了一会,忽然放慢了脚步,继而慢慢停了下来,似乎发现了身后有两个人跟踪,却没有回过头,只是思考了会。

“……子墨。”

芷见气氛一片沉默,忍不住叫了声。

秦子墨有些意外地回过身子,借着月光确定两个人乃是自己熟识的伙伴后,快步而上,惊讶地问道:“芷?林轩?你们怎么在这里?”

“在路上看到你的身影,所以就追上来看看。”

见林轩这么说,秦子墨点点头,轻笑了声,似是随意地道,“真没想到,还不到一个月的功夫,我们又见面了。哈!哎,对了,你们到陈州来干什么,还有,怀雪呢?”

“怀雪姐她……”这句话无疑击中了两个人的心思,林轩和芷又是一番对视,暗叹之中,却是无语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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