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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医馆为始安城里较有名气的医馆,人流来往不息。
为医馆老板的陆云封,此时刚刚刚接诊完一个病患,抬头凝望,就见女儿与一怀抱少女的陌生青年并肩走来……
“爹!”
芷快步跑到陆云封身旁,指着昏迷过去的苏怀雪:“这位姑娘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胡乱攻击自己的同伴,后来才又晕过去,你来看看她是不是中了什么毒吧!”
陆云封本想说什么却让芷的话堵了回去,也只点点头,走到已经被林轩放到了椅子上的苏怀雪身边,仔细检查了下,疑惑之情却越发明显……
“爹,怀雪姐的病真的很难查吗?”
面对着有些焦急的芷,陆云封把目光放到了林轩身上,问道,“这位少侠,你们是一起的对吧?”
得到林轩的肯定回答后,陆云封垂眉问道:“那敢问这位姑娘是如何患病的?”
“这个……是这样的。”
林轩深深叹出口气,知道这个问题终归无法避免:“我和怀雪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很强的人,据说是怀雪的仇家。在打斗中,他随手一弹就伤了怀雪……虽然之后我把他打败了,还是怀雪却在醒来后开始什么都不认地攻击我。这,这,这次已经是第二次了……”
“果然。”
陆云封微笑会意,直视林轩,道,“少侠,以你的讲述来论,那么种下此种毒素的自然并非凡人,那么就亦非凡俗之人可解。若想使这位姑娘痊愈,怕还要另寻高人了。”
林轩听罢此言,心中那仅存的一丝失望再次落空,虽知是在意料之中,但还是越发地感到迷茫。
“爹,妖魔之症你又不是没治过,就真的不认识什么高人吗?”
芷拉着陆云封的衣袖,“给林大哥推荐一下也好啊。”
“好姑娘哎,爹就那么瞎猫碰上了一次死耗子,你还真当爹爹认识神仙哪?”
陆云封摇头苦笑着:“不过你们可以四处寻访一下,未必就不会有希望。”
说完,陆云封便走开,去照顾其他的病者了。
芷左右望着,见林轩蹲在一旁,握住苏怀雪的手,神情中流露出淡淡心疼和无奈,只得上前道:“林大哥,你和怀雪姐先在这住下吧,等一会我让爹爹给怀雪姐开些安神药,至少不要让怀雪姐这么难受,对吧?”
“嗯……”
经过一下午的忙活,到了晚上,林轩才在眼看着苏怀雪吞下~药后,放心地走到了医馆外的一处草地上坐了下来,望着天上那并不繁密的星辰,努力让自己暂时放下那根本放不下的愁绪,又在同时隐约幻想到了什么绝佳的美景,两条思路在脑海中交错着,让林轩在眺望苍穹间,淡淡沉醉。
芷在帮陆云封忙完医馆的事情后,也顺着伙计提及的话语,来到了医馆外的草地旁,望得那身影,唤了声:“林大哥。”
两处思绪正交集到极点,忽然让芷的一声叫唤打破了思考。
只见芷跑到林轩身边坐了下来,问道:“林大哥,你是不是还在想怀雪姐的事情啊?”
“有点吧。”
林轩摸~摸下巴,沉吟着,“我在想应不应该告诉怀雪这件事。”
“原来怀雪姐自己还不知道么?”
芷思虑片刻,试探道,“这件事到了现在,应该也瞒不住吧?何况怀雪姐她若是知道自己受了这样动不动就不受控制的病,说不定也知道某种讯息呢!如果这样,岂不更好?”
“哎,芷你倒是乐观的很啊。”
“嘿嘿,我一直都是这样啦。”
芷的笑声如铃铛般清脆,望望夜空,好奇地问道,“对了,林大哥,你和怀雪姐究竟是怎么认识的?你们来这里又是要干什么?”
林轩早有预感芷会问出这些问题,并不做犹豫,如实答道:“我和怀雪是在酆都偶遇的。那天,她昏倒在我家门前,听说她是因为仇家劫杀而受了内伤,并且要在之后赶回陈州……
我觉得她一个女孩子,估计很难在受伤的情况下走那么远的路,于是,就决定送她一程喽。”
林轩看似轻松地巧笑一声,继续道:“路上我们的关系越来越近,我自然很开心。可是谁想得到怀雪那一波又一波的仇家找上来,最后来的那个人真的特别特别厉害!只不过一下子,就让怀雪变成现在这个样。哎,你说我没这个能力还揽什么活计啊!现在好了,怀雪得了这么个怪病,你叫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是这样啊。”
芷跟着林轩叹了口气,“那……林大哥,你们接下来是要继续前往陈州,还是要先寻医?”
“边走边寻吧,怀雪这个样子,我真的无法将她送回家不管。”
“这就好了!不如……”芷挑起眉头,道,“我跟你们一起走好了!”
“跟着我们?”
“对啊!”
芷使劲点点头,“怀雪姐发病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话,我的点穴手法还是可以暂时抑制一下的。再说了,我也想出去见见世面啊!和你们一起走遍山川,貌似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林轩转首见芷的神情很坚定,便问了句:“陆大夫会同意吗?”
“爹他最疼我了,怎么会不同意。”
芷说完,神情中竟也不知不觉有了些许莫名的感伤,而林轩却因为心有它结而未能察觉到,“嗯……芷你也跟着我们自然是最好的了。”
“嘿!林大哥你真好!”
芷拍拍手,随即与林轩一同看向星空。不过一会,一颗流星忽然划落天空,亦同时划落到了两个人的心间。两个美好而单纯的愿望应景而生,对着茫茫苍穹,却是不语。
夜的另一端,当林轩正与芷在月下惬意闲聊之时,苏怀雪却迈着匆匆的脚步,往医馆相反的方向走去。
苏怀雪的脸上带着十分的忧愁与匆忙,似乎要去寻找什么。毫无疑问,林轩与芷的对话,已被苏怀雪悉数收入耳底,微微惊讶之余,苏怀雪越发觉得一切是在情理之中。
终,苏怀雪在一个阴凉而清静的角落停下了脚步。待其左右张望确定无人后,便从怀中掏出了一粒烟火种子,瞬间后,一个优美绚丽的图案点缀着幽静而渺远的天空,直至许久,才慢慢消失不见。
烟花放出后,苏怀雪在原地徘徊了好久,好似在等着什么,又似因烟花没有带来什么而甚为失望。
他不在?怎么可能……不是几月前尚可随叫随到吗?难道那边真的有吗?!那我现在该怎么办?一连串的心语充斥在苏怀雪的心中,就在她略有些不知所措之际,忽然感觉身后好像出现了一个人……
“他前些日子被老大叫走了,至今未归。”
忽然,那个低沉的男声从苏怀雪身后响起。
苏怀雪应声回过头,只见一个一袭黑衣的男子立于面前,夜色之下,隐约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份神秘与深邃感,却是直直地刺入心房。
“前些日子夕澈前来寻我,虽然是费了好些气力打败了他,但我却中了毒。”
苏怀雪识得了面前之人,暗自轻叹,“他若不是不在……我一人亦无法解毒,这该如何是好?”
那男子闻罢,一字一句地回应着苏怀雪:“这件事我记下了。按理说……他不日便会回来,届时我会将此事转告于他的。”
“罢了,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苏怀雪言着,低头望了望腰间鼓鼓的钱包,“东西还放着我这?”
“嗯,到时候你直接给他。”
男子的话语似永远都是这般简洁干练。
“好吧。”
苏怀雪的话语始终有些冷淡,这与她平时与林轩相处时的温然婉约不予相符。
“若无他事,我便走了。”
“嗯,你且去吧。”
告别罢,男子的身影瞬间化飞尘消逝,苏怀雪望着他的影子,摇头轻叹,亦径直往回路走去。
夜,始终沉醉。只有苏怀雪在月光下的背影,仿佛在告诉别人,那个寂静的角落刚刚稍稍热闹过。
林轩在与芷告了晚安后,正巧迎上了从外面走回来的苏怀雪。
“怀雪?!”
林轩有些惊讶地走到苏怀雪身旁,“你不是在屋里吗?什么时候出去了?对了,桌上的药喝了没?这么晚你去哪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直直把苏怀雪弄得有些没有头绪,只轻笑摇头,回答道:“我很早就起来了,因为觉得有些无聊,就出去散散步而已。放心,药我都喝了。”
“散步?”
林轩错开苏怀雪的目光,变得有些迟疑。
“……林轩。”
苏怀雪沉吟了下,道,“你方才与芷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什么?你真的已经听到了?!”
林轩瞪大了眼睛,颇为意外。
苏怀雪点点头,仍轻笑着:“林轩,其实你真的没必要瞒着我。就像芷说的,也许我自己会更了解这些。”
林轩愣愣,想要说什么,却一时间没了话。
“夕澈他的功力不容小视,种下的毒自然不是凡俗可医。”
苏怀雪见林轩一时语塞,便解释道,“不过……倒也未必没有希望。”
“怀雪,你家既然有这么强的人做仇家,按理说应该也会有比较强的人做盟友吧……?”
林轩思考了一会,连忙问道,“是不是他们比较有可能解你的毒呢?”
“嗯,大概吧……”苏怀雪不置可否地应着,“总之……林轩,你还是先送我回去吧。到了家,你和芷就可以走了。其他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就可以走了?我会处理好的……为什么总觉得怀雪是在刻意避开我们的进一步帮助呢?林轩心中一沉,隐约感觉到苏怀雪的意思,却也没有当时拆穿,只是点点头,心中另计较。
“那怀雪你早些休息。”
林轩笑笑,“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苏怀雪颔首以应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轩看着苏怀雪走入房间,稍稍感怀后也同样打算回房就寝,却听得了芷的一声叫唤:“林大哥。”
林轩转头,见芷正从墙壁后面歪出个头,便走了过去:“芷你怎么还不睡?”
“听你俩说话啊。”
芷眨着眼,“怀雪姐看起来想要自己解决呢。”
“连你都听出来了?”
林轩喃了声,“罢了,怀雪她自然有自己的见解,不过我是肯定不会放下她不管的。”
“对了,你不是说明天要出去采购点东西吗?”
林轩将话题转开,道,“医馆里生意很红火,伙计们应该也忙不开,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芷见状很干脆地答应了:“好啊!嘿嘿,林大哥,那我们明天见哦。”
“嗯,明天见。”
林轩与芷挥别,又不经意间望了望窗外的那轮圆月,念及今后的路途,稍稍有些不知方向之余,却也参杂着点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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