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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薇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霍格莫茨家族,因为担心朋友,夏洛克也同样赶来了。
乔薇没有理会夏洛克的举动,她只想尽快赶回去——
佐雅前脚才交代给她任务,后脚就死了!
何等讽刺!何等可笑!
“最好是真的。”
乔薇暗暗咬牙,如果是他的死亡是假的,只是计划的一部分,她非得做掉佐雅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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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乔薇回到家族的时候,多罗已经联系了教堂,她只看到一个似乎是神职人员的人,还有一具血肉模糊的身体。
身高符合,体型符合,脸部像被大型动物啃咬过,完全看不清脸型,而身体也是多处有伤痕,初步判断是与野兽搏斗失败,但如果是,凶猛的,被激起血性的野兽应该不会放过这个猎物。
这个可能性应该可以排除。
而死者身上的伤口看起来凌乱实则整齐,伤口碎开的方向一致,更像是在死后的刻意破坏,从而混淆视听。
可惜没有佐雅的允诺,她没办法去探查尸体,更何况,有神职人员在,估计检查尸体都难。
那么,就无法从客观上去判断是否是本人尸体了。
乔薇的内心突然轻松了起来,然而面上却变得悲伤。
“哥哥是怎么回事?”
她压低了声音,语调是凄哀的难过,然而内心却是毫无波澜,只在面上做出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多罗总管赶忙上前几步,悄声说道,“少爷今日带了人去拜访亚诺伯爵,说是要谈上次生意的后续,因为是光明正大地上门,所以他并无多少防备,只带了萨克门农和少数几个人。
因为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所以我们都没有多少担心——
结果再回来,少爷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顿了顿,似乎是要压抑自己的情绪,“一打听才知道,亚诺刚好买了一只凶性十足的猎犬,只栓了铁链,想训练掉它的野性。”
似乎不管是什么时候,多罗对她和哥哥的称呼都还和小时候一样是“少爷”“小姐”呢——
乔薇似乎被激怒了,她握拳,语气里是暴怒的愤恨,“肯定是亚诺,肯定是他害死了哥哥!”
——既然你希望我这么认为的话,我就这么认为吧。
让我看看,这么处心积虑,到底是为了什么。
要知道,猎犬之所以是猎犬,就是因为它拥有着的强烈的狩猎本能,而从一只为被驯化的猎犬口中夺取猎物,这种难度,不言而喻。
所以,死因一定不是多罗所说的这样简单。
“小姐,现在不是考虑谁是凶手,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少爷走好啊!”
多罗一脸的悲伤,眼角甚至隐隐闪出了泪花,这一刻他脸上的痛苦大概是真的,毕竟利威尔母女的生命在他眼前消逝了,如此地猝不及防。
只是放下这种悲伤,乔薇却想到,多罗说是不让她考虑,却是句句都在告诉她亚诺是凶手。
他的话中只提到了这个人,先是诱导她的情绪,告诉他佐雅死了,如果是个正常年纪的女孩,一定会无法冷静而将亚诺当成仇敌,而一个女孩,一个有着大笔财富的家族的女孩,假如她毫不冷静只想报复,那么,家中的长辈大概不吝啬于换一个家族家主。
虽然她是个女孩,但是在商业会所的几年,她的商业头脑,让她同样成为了家主候选人之一。
而他说是带了人,却为何只死了佐雅?
而且乔薇前两天才知道,佐雅平时不管去哪,只要是重要的或者危险的事情都会带着萨克门农,这算是他保命的王牌——毕竟萨克门农在武艺方面堪称全才。
他死了,那萨克门农呢?
要知道,他可是最厉害的家仆啊——
“萨克门农呢!他不是应该跟着哥哥么?他不是应该保护哥哥的么?有他在哥哥为什么会死!”
乔薇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头低着,双手捂面,仿佛是不想被人看见自己悲伤的表情。
“他……”多罗仿佛犹豫了一会儿,“他失踪了,大概是已经叛逃了,我猜这一次,少爷会死,和萨克门农有很大的关系。”
“萨克门农的孩子和妻子利威亚呢,我记得,他的妻子和孩子都是府上的人。”
是夏洛克,他和佐雅要熟悉些,是以知道的事还要更多,“而且他的妻子算是佐雅介绍的,也一直在佐雅这里做工,他有什么理由叛逃,而且难道他叛逃,还带着全家一起叛逃了?”
于是乔薇发现,那一瞬间,多罗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他嗫嚅了几声,终于开口道,“除了萨克门农以外,他的家人,全都死了。”
“都是一刀毙命,显然是为了灭口。”
“她们尸体的发现时间呢?”
夏洛克追问道。
“今天早晨吧。我记得是少爷他们出去以后不久,萨维尔(管理和统帅女仆的大姐大)照例去检查女仆的工,却发现利威亚不在岗位上,于是她就去了利威亚的住所……”
“只是没想到……”
他再说不下去,仿佛要落下泪来。
“看到了死去的利威亚和她的孩子?”
夏洛克补上了多罗没有说出的后半句。
“是啊,那个孩子,仿佛死的时候,都是带着幸福的笑容,他一定是没有想到,没有反应过来啊……”
多罗几乎要老泪纵横。
“这些都是假的对不对!多罗你在骗我对不对?!”
乔薇脸上的表情让人看着都难过,“……这不可能!不!我不接受!”
“是真的。”
虽然不忍,多罗总管还是回答她,他仿佛不忍看到乔薇的眼睛,微微侧过身,撇过了头。
乔薇仿佛崩溃了一般地退后了几步,捂着脸仿佛在低低哭泣,夏洛克看她方才一脸的绝望,又想到她刚刚失去了哥哥,而她的哥哥还是他的好朋友,不禁动了一次恻隐之心——
“别……别难过了。”
他有些艰难地说,毕竟,安慰一个女孩子这种事,对于他来说,算得上是少见。
不,几乎可以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当然没有说夏洛克是大姑娘的意思(
w
)看我严肃脸#
“怎么可能不难过啊!”
乔薇想要揪住对方的领子,却因为身高而无奈放弃,转为扯住对方的袖子,“你说啊,怎么不难过!”
本来其实不难过的,只是这样喊出来,却感觉到了心底泛上来的情绪,一点一点,啮噬着她的理智。
如果……
如果佐雅真的死了,怎么办?
那是完全难以想象的未来。
根本压抑不住的难过。
她蓦地松开夏洛克的袖子,转身逃开了,看她跑去的正是她自己的房间,多罗只叹了一口气,拒绝了萨维尔想去安慰的好意,只吩咐人开始动手收拾残局。
而夏洛克看着自己被扯成一团的袖子,眼神沉了沉。
佐雅真的死了么?
他这样问自己,心底却没有一个答案。
而等乔薇一个人跑回房间,她放下手,脸上却并无一丝泪痕。
这一次,她并不相信佐雅死了。
多罗总管虽然紧张慌乱都很真实,但是——
他同样也说过,只有剥离了情感去看待问题,才能做出最好的判断——
当不将死者为哥哥而只是霍格莫茨家主来看待的时候,她看出了这起案子之后的不可能。
同样还有佐雅那份希望她相信的渴盼。
只是为什么?
她不明白为什么。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在桌前坐下,然后翻开了她一直放在桌子上的《美狄亚》。
欧里庇得斯的这本书并不得乔薇的欢心,只是有些时候,乔薇会去翻看。
去看看那个因为感情而失去理智的美狄亚,去看看她亲手杀死弟弟的残忍。
然而告诫自己,冷静。
她习惯性地翻开了它,毕竟她的书里会夹着书签,她从不担心自己会找不到自己看到了哪里。
或许是翻动得用力了,书里突然落下一张纸条。
是昂贵的纸张,带着淡淡的玫瑰花香,用血迹写着一个“四”,而角落里是淡淡的字迹——
【交出来】。
如同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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