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胡思乱想，顾渊忽然开口：“除了鱼，还喜欢什么？”
沐嘉清猛地回过神来：“啊？我没有什么特别不喜欢的。”
顾渊眼中极快地划过一抹不悦：“吃辣吗？”
沐嘉清老老实实地回答：“还行。”
“香菜呢？”
“不喜欢。”
“难伺候。”
沐嘉清一噎。
“您还不喜欢吃河鱼茄子胡萝卜香菇和洋葱呢。”她小声地嘀咕着。
“嗯？”男人挑了挑眉。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想，以后我肯定好好吃饭绝不挑食。”沐嘉清赶紧敷衍过去，暗自祈祷顾渊刚才没有听清。
“呵。”顾渊冷笑了一声，但也没有为难她，“你是顾家的太太，没人能左右你的喜好，明白吗？”
沐嘉清脑子一抽，一句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那您呢？”
“你可以试试。”顾渊淡淡道。
沐嘉清顿时背后一凉，讪讪道：“当我没有说过。”
顾渊明显经常出入这家餐厅，对它的固定菜单很熟悉，只在今天的主厨限定餐品上多停留了几秒，迅速地下了单。
服务员拿着菜单，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开，沐嘉清微微松了一口气，随意地回头一看，忽然愣住了。
旋转餐厅的角度正好转到了市中心的方向。天色已暗，全景落地窗外，无数高楼大厦亮着辉煌的灯光，高楼之下，车灯密集如霓虹色的河流。
“喜欢？”顾渊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沐嘉清点点头，低声道：“嗯，很美。”
她还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观察这座繁华的城市。
顾渊，这个男人带着她领略了一个完全崭新的世界。
她着迷地欣赏了一会儿夜景，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沐嘉清拿起来随意地瞥了一眼，发现居然是夏雅柔。
她赶紧接起来：“喂？”
“清清……”那头传来夏雅柔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温向晨要结婚了！”
“结婚？”沐嘉清惊讶地低叫了一声，她下意识地看了旁边的顾渊一眼，“你别哭，慢慢说，这么回事？”
夏雅柔哭得气都要喘不上来，好不容易才断断续续道：“我、今天看到……看到微博上说，温向晨要和……贺雪岚订婚了！”
“贺雪岚是谁？”沐嘉清听得一头雾水。
“贺雪岚是北洲金融董事长的女儿。”夏雅柔吸了吸鼻子，让自己的声音稳定一点，“温向晨家的宣泽金融，跟北洲一直有合作……网上说，他们这次联姻，大概是为了两家能深化合作。”
“所以，他跟你分手，其实是为了跟这个贺雪岚结婚？”沐嘉清深深地蹙起了眉头。
“大概吧。”夏雅柔无精打采地说，“我好难过啊清清，可是我现在，连他的女朋友都不是，我根本没有理由去质问他了。”
沐嘉清暗自叹了一口气。
她的余光扫过窗外瑰丽的城市夜景，一个念头忽然浮上心头，她微微捂住手机，转头轻声问顾渊：“顾先生，抱歉，我可以请雅柔一起来吃饭吗？”
顾渊眸色一暗，从沐嘉清方才的只言片语中，他已经知道了大概：“不要约会了？”
沐嘉清顿时苦笑。
怎么会不要？只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而已。
“我当然想跟您约会。但是雅柔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现在受了这么大的打击，我不可能自私到袖手旁观，还自顾自地谈情说爱。”沐嘉清恳切道，“下次我请您吃好么？”
顾渊定定地看着她，当沐嘉清都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才冷淡道：“让她来。”
沐嘉清松了一口气。
“喂，雅柔，我现在在丽源大厦的顶层旋转餐厅，你过来一起吃顿饭散散心好不好？”她柔声问。
“啊？”夏雅柔明显有点茫然，“你为什么在那里？”
“因为顾先生他今天，嗯……请我吃饭。”沐嘉清回答。
“我才不要看你们秀恩爱。”夏雅柔吐槽。
沐嘉清装作听不清的样子往窗口走了几步，轻声道：“你傻啦，顾先生和温向晨可是好朋友啊，说不定可以知道一些内情。”
“对啊！”夏雅柔的声音一下子激动起来，“好，我马上来！”
沐嘉清这才挂了电话，坐回到位置上。
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
这家餐厅主打的是法国菜，上菜也严格遵循开胃菜、汤类、主菜和甜品的顺序。
第一道开胃菜是苏格兰烟熏鲑鱼，顾渊不爱吃河鱼，对海鱼却没什么意见。
沐嘉清学着顾渊的样子咬了一口，鱼肉紧密柔软，经过烟熏工序，更是带着一股特有的风味，只是沐嘉清现在却心神不定，根本吃不出什么滋味。
“不喜欢？”顾渊问。
沐嘉清愣了一下，赶紧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有，很好吃。我就是有些担心雅柔，所以心情不太好……抱歉，顾先生，您请我吃这么好的餐厅，结果我还……”
她叹了一口气，就听顾渊不紧不慢地说：“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可以改成你付钱。”
沐嘉清含着一口鱼肉，呆住了。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一本正经的顾渊，半天才把鱼肉咽下去，犹豫道：“我……我好像付不起。”
这是实话，虽然她是沐家的大小姐，但是沐贤也没有给过她多少钱，平时的花费也就算了，这么贵的餐厅，她肯定是消费不起的。
她这么认真地担心，顾渊的心里有种恶作剧成功的满足感，连难得的双人晚餐被无关人员打扰的烦躁和薄怒都消散了不少。
他索性往椅子上一靠，满脸严肃地说：“那怎么办？这家餐厅不接受赊账。”
沐嘉清果然慌了，她连鱼都顾不上吃，左右张望了一下，紧张地低声问：“那我们后面的菜能不能退啊？就一道菜的话，我还是可以付得起的。”
顾渊自然是配合地摇了摇头，他话锋一转，道：“其实还有个办法。”
沐嘉清果然上钩：“什么？”
没想到她这么好骗，顾渊极力控制住自己上扬的唇角，凑过去对沐嘉清道：“你可以……”
“刷、我、的、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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