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我接下电话。”沐嘉清放下杯子，把扣在桌子上的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
是顾渊。
梁翰墨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神色变化，用口型问道：“是谁？”
沐嘉清摆摆手示意没什么，按下了接通键：“喂？”
“你在哪儿？”顾渊开门见山。
沐嘉清下意识地往沙发角落里缩了缩，眼神落在虚空处：“在咖啡厅。”
“和谁？”即便隔着手机，也能听出男人引而不发的愠怒。
“和一个高中同学。”沐嘉清镇定地回答。
她自认为没有做错任何事，当然也不用心虚。
“高中同学？”顾渊冷笑一声，“真巧，你这个高中同学是长钦的竞争对手。”
沐嘉清一噎。
她倒没想起来这茬，毕竟她也不清楚梁翰墨和顾渊的纠葛。
“那……我先回去？”沐嘉清试探着问。
“来公司。”顾渊言简意赅地抛下三个字便挂了电话。
沐嘉清无奈地放下手机。
她也顾不上还剩下的半杯咖啡，匆匆收拾了东西，对梁翰墨道：“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
“等等。”梁翰墨唤住她，“是顾渊找你么？”
沐嘉清起身绕过他，随口道：“是啊，他喊我赶紧去公司。”
梁翰墨却问：“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沐嘉清一怔，她低下头，男人正紧06764722紧地盯着她。
“你问这个做什么？”沐嘉清避而不答。
她想走，梁翰墨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清清！”
两人双双一怔。
这个情急之下喊出来的亲昵称呼，仿佛一瞬间把时间拉回了过去。
沐嘉清抿了抿唇：“梁先生，请你放开我。”
梁翰墨迟疑着松开了手：“抱歉。”
气氛一时沉默。
半晌，男人才低声道：“不要委屈自己，嘉清，你值得最好的。”
“顾渊很好。”沐嘉清平淡道。
“他那种人……”梁翰墨欲言又止，满眼都是不甘心，“他没有报复沐家，是不是对你动手了？”
“没有。”
说到底，顾渊的那些所谓折磨都没有伤到沐嘉清的根本，只有陈悦拿着鸡毛当令箭伤了她，也被她报复回去了。他真正报复的还是沐家，是桐安集团。
梁翰墨怀疑地看着她，似乎不相信她的这番说辞。
“嘉清，我了解你。”他笃定道，“按你说的，你才回沐家两年，你会为了父母嫁给他，但不会这么心甘情愿。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好吧，我告诉你。”沐嘉清索性也不瞒着了，“因为我是真心喜欢他，所以我心甘情愿。”
梁翰墨终于无话可说。
他笑了笑，笑容里却饱含着无奈和遗憾：“好吧，那看来我真的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这话不过是句调侃，沐嘉清没有当真，也没有接茬。
“那我先走了。”她微微颔首，准备告别。
“别急，王毅马上回来了，我送你去长钦好了。”梁翰墨已经恢复了平和，温柔道，“我和顾总也很久没见，借着这个机会，澄清一下我们的关系，也可以谈谈未来的合作。毕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夏雅柔失笑：“你还真是个合格的商人。”
王毅的确很快就回来了，两人便上了车前往长钦。
这一路都很沉默，梁翰墨没有开口，沐嘉清便也没有主动开口。
她如今，其实是有些看不透这个男人的。
那时候梁翰墨忽然提了分手，她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火速办了手续离开了学校，甚至直接离开了阳城，从此音信渺茫。
她不太清楚对方经历了什么，但是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变成如今呼风唤雨风头强劲的信联电子ceo，对方想必也吃了不少苦。
那么他的转变，也是可以理解的。
或许是她无意中对着梁翰墨的侧脸发了太久的呆，对方终于开口道：“嘉清。”
“嗯？”沐嘉清惊醒过来。
“你之前说实习已经定下来了，是准备回家里工作，还是去长钦？”
沐嘉清道：“是在长钦。”
梁翰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还有，你又忘了一件事。”
“什么？”
“我之前让你叫我的名字。”梁翰墨含笑道，“你怎么又开始叫我梁先生。”
沐嘉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吧，梁翰墨。”
说话间，汽车已经到了长钦门口。
“我就不下去了。”梁翰墨道。
沐嘉清心生疑惑：“你不是说要跟顾渊谈合作吗？”
“我没有事先预约过，就这么贸然上去，大概会被顾总打出门。”梁翰墨开了个玩笑，“放心，等有机会，我一定会见顾总一面的。”
他这话说的在理，沐嘉清便也没有多问，拉开车门向长钦大厦走去。
梁翰墨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旋转大门背后，低下头，唇角的笑容一寸寸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肃和阴沉。
王毅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好了，回公司吧。”
这次来接沐嘉清的还是顾渊的秘书林丽，对方带着她去了总裁办公室。
她进去的时候，顾渊正坐在办公室的休息区沙发上看文件。
阳光正好，透过大片的落地窗洒落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是再精妙的画师也无法描摹的画卷。
沐嘉清险些忘记了呼吸。
即便天天对着这张脸，她也不得不承认，还是不能习惯这种程度的美色冲击。
好几秒后她才想起来敲门，道：“顾先生，我来了。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顾渊这才从文件上挪开眼，冷冷地看着她：“为什么让梁翰墨送你来？”
“你怎么知道……”沐嘉清一愣。
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办公室的落地窗似乎可以看到整个园区的风景，顾渊大概是看到了她从梁翰墨的车子上下来？
等等，她上来也才没多久，所以顾渊刚刚那副认真看文件的样子，难道是装出来的？
无意中窥破了某个秘密，沐嘉清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只是凑巧而已，你很介意吗？”
顾渊漠然道：“我只是希望，顾太太能知道些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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